第二日依旧在下着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压的人喘不上来气。
窦凌霄拿起脚边的石子丢入院中的水坑里,很是无聊的嘟囔:
“这雨啊,一下就得好几天,咱又得少赚好多银子哟”
码头上没有遮挡,一到下雨天就没法摆摊,窦凌霄和窦木槿还想供小七宝去镇上读书,心里自然都盼着天晴。
窦木槿抱着小七宝给他剥瓜子吃,窦海棠也在她身边学着做针线活儿,一家四口齐齐整整的坐在廊檐下,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
窦木槿也是愁眉苦脸的叹气:
“唉希望明天可以雨停,这样咱们后天就可以出摊了。”
“但愿吧!”
“对了,小姑,昨天买的肉虽然焯了水,但还是得腌起来,不然这天潮湿的很,放久了会臭的。”
家里还有五斤肉,本来是要留着今天做成菜出摊的,现在没法出门就只能先腌制成咸肉才放得住。
窦木槿点头应下:“一会儿我留家里做腌肉,你去五奶家再看看玉祥和长安哥吧。”
说起这个,窦凌霄又想起做酒精的事儿。
她昨天夜里琢磨了很久,还画了草图,趁着现在有闲工夫,完全能尝试着先做一小瓶。
说干就干,窦凌霄站起身就往外走:
“小姑,我现在就去五奶那儿!”
老宅里没有喝酒的人,窦满仓和两个儿子却都爱小酌,雨天去镇上不方便,不如去他们家碰碰运气。
窦凌霄带着斗笠跑进雨中,不过片刻功夫就来到了目的地。
她这才刚把手放在门板上还没使劲儿呢,门就被窦长安从里面给拉开了。
俩人见着彼此,先都是一愣,还是窦凌霄快人快语的先开口问:
“咦?长安叔,你这是要出去啊?”
窦长安赶紧侧开身子,满脸带笑的说:
“快进来,我本来是要出去的,现在倒是不用了。”
窦凌霄心下明了,她抬脚跨过门槛,笑呵呵的打趣:
“看来我跟长安叔还怪有默契嘞。
你这一脸带笑的表情,该不是要去老宅报喜吧”
窦长安忍不住放大笑容:
“嘿嘿嘿,就是去找你报喜,昨天夜里你们走了以后,你婶子给玉祥又泡了一次药浴。
唉哟,昨晚上他睡的可香了,没发热也没有翻来覆去说痒。
今天早上我们看他身上的红斑没有继续发肿,好似还平坦了不少,而且脚背上和小腿上的肿块已经消下去一些,看样子是控制住了。”
“凌霄,你这医术可以啊,简直是药到病除!
以后有个小痛小病的,我们可都先去找你了啊”
大夫嘛,岂有怕看病之理,窦凌霄毫不犹豫的应了句:
“行啊,你们信任我,我心里得劲儿!”
窦长安的话让窦凌霄又惊又喜,她也希望窦玉祥早点好起来,现在过了一夜就有如此成效,身为主治大夫她自当比任何人都高兴。
论正经医术,窦凌霄肯定不敢跟那些常年看病的老大夫相比,可若是论会的方子,她敢笃定自己更胜一筹。
要知道,她那些积攒的医学知识都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所有的药方也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摒弃了糟粕而留下了精华。
她希望可以用她会的有限“精华”给这个时代的人造福。
窦长安领着窦凌霄在堂屋坐下,还客气的给她倒了茶和端来了一碟子炒花生和一碗红枣。
“凌霄,你五奶在给玉顺换尿布,你婶子忙着给玉祥泡澡,他们马上就出来了。
你先喝点茶吃点花生红枣”
“长安叔,你这也太客气了”
窦凌霄往嘴里塞了个红枣,一边嚼着一边说话。
“你治好了玉祥,让他少遭多少罪啊,别说给你端茶,端吃食,就是现在你让我去你家扫茅坑,我也愿意。”
“那可不用,治病救人能攒功德,我这是给自己积福呢!
再说了,昨儿我不是带着全家来蹭晚饭了么,那韭菜盒子,我们四个人可没少吃。”
这话落下,孙稻花抱着小娃走到了门口,她嗔怪的笑着搭腔:
“那几个韭菜盒子算啥,也值当你记到现在!
昨儿你浑身湿透都顾不上换衣服就来我家治病,这份情,我们全家可都记着呢!
等你五爷回来,我还要跟他细细说呢。
日后,谁再敢不长眼的欺负你们四个,我们全家都不愿意。”
窦凌霄站起来把孙稻花迎进屋里坐下,心头暖融融的笑着道:
“嘿嘿,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呐。”
说话间,孙稻花瞅了眼儿子,俩人一个摇头表示“还没”,一个疯狂眨眼表示“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