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哭声动天。后面就是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拉着抄没的家产。
如意心如刀绞,可又无可奈何,强烈的仇恨在心底慢慢滋生。他恨朝廷昏庸,好好的却降下此等大祸,一家人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他恨自己无能,眼看家人蒙受灾难,却束手无策,只能躲在这山崖上像个女人一样痛哭流泪;他恨天道无情,本来王玄可以救出父母和妹妹,可偏偏天降雷电,害他殒命山崖。
他已经不再哭泣了,无尽的恨意化作泪水默默流淌。
大梁朝皇帝肖明远重用龙禁尉都统领马纯阳。
这马纯阳乃是血煞门的掌门,一位筑基后期的修道高手,手下众多炼气中后期的爪牙,也不乏筑基期的大能。
自从马纯阳执掌龙禁尉之后,血煞门就成了大梁王朝的幕后隐舞者。
中州大陆灵气稀薄,很难修炼出筑基期修士,但马纯阳的血煞门自有自己的独门秘法,就是炼制血丹和采补之术。
炼制血丹需要用大量的人体鲜血,怨气越重的人其鲜血炼制的血丹越有功效。
服用血丹虽然可以提升修为,但是却不能中断,一旦中断,人就会慢慢丧失理智,甚至走火入魔。
为了持续不断地获得血丹,马纯阳组织爪牙四处秘密抓人,当然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制造冤假错案,假皇上之手,将朝中的政敌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怨气冲天血流成河。
朝中大臣对此敢怒不敢言,凡事都要看马纯阳的眼色行事。
二品上卿谭世勋对马纯阳的作为早有耳闻,就着手秘密收集证据,准备弹劾。哪知马纯阳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得知谭世勋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要对自己不利,他勃然大怒,先下手为强,向大梁皇帝肖明远参上一本,捏造事实,罗织罪名,弹劾谭世勋与其二弟江南道总兵谭世忠,相互勾结网罗人才密谋造反。
大梁皇帝肖明远早已中了马纯阳的血丹之毒,接到密奏居然全然相信了,盛怒之下,下旨给马纯阳即刻抓捕谭世勋、谭世忠及其谭家满门老幼,并诛其九族。
圣旨一下,马纯阳立刻分派龙禁尉三路出动。
第一路抓捕谭世勋。谭世勋身在上京城,龙禁尉随即就将其满门尽数捕获,包括谭世臣的长子谭啸天,并四下搜捕谭世勋的死党世交。
第二路抓捕谭世忠。谭世忠在江南郢城,而且手握重兵。马纯阳不敢大意,他封锁京内消息,秘密传讯高城、郦城、淦州和洪城的太守出兵,四路围困郢城。自己则带领手下龙禁尉和皇帝圣旨,马不停蹄地前来督战。
第三路到白云洲,知会太守严虎派兵谭城镇,捉拿谭家老宅男女老幼。
淦州有一位参将宋冰乃是谭世忠的旧部,谭世忠曾经对他有恩。得知消息后,宋冰不敢声张,秘密派亲信送信给了谭世忠。
谭世忠接到密信,得知哥哥已被马纯阳所害,顿时大怒,目眦欲裂,连夜召集手下,商量举兵反叛之事,一面又派人回老家通知三弟谭世臣赶紧躲避。他还不知道马纯阳动作迅速,他的信使还没到谭城,谭家老宅已经满门被囚。
谭世忠坐在中军大帐,手下副将、参将、游击、旗牌官等分坐两旁。谭世忠把四路大军合击郢城,马纯阳带龙禁尉前来指挥督战的情况对众将说明了,征询各位意见。
副将黄平首先站起身,说道:“眼下情形万分危急,马纯阳为人阴狠毒辣,绝不会放过我等众人,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死战一条途径。当今朝堂奸佞当道,我们起兵反叛或有一线生机。大帅平常对我等不薄,某愿追随大帅,誓死一战!”
黄平乃是道士出身,擅长法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身为谭世忠的副将,忠心耿耿,在将士当中威望很高。
众人皆对马纯阳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当下也都纷纷起身向上拱手施礼,道:“末将愿追随大帅誓死一战!”
谭世忠拈须微笑:“谭某深感诸位大义,若有将来,谭某一定不负诸位!”说罢起身离席,对各位战将深施一礼,道:“谭某愿与各位仁兄对天盟誓,生死与共,绝不相负!”
诸位战将也动容变色:“末将等愿对天盟誓,誓死追随大帅,生死与共,绝不相负。”
谭世忠扫视众人后,才说道:“作战方案有三策,一是据城死守,鱼死网破;二是出城向南突围,进入南屏山脉,攻克南扶州,占据关隘,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壮大势力等待时机成就大事。三是出城向北进发,直捣黄龙,攻克上京城,救我兄长和一干忠臣;诸位意下如何?”
诸位将领顿时议论纷纷。
据城死守,显然是下策。孤城无援,倘若无他人起兵相应,那就只能打消耗战,城内军民众多,时间一长,粮草供给必成问题,城破之日就是马纯阳屠城之时,百姓遭殃。不如趁敌军合围之势尚未形成,出其不意突围反击。
向南进兵是个稳妥的策略,即使南屏山脉不能据守,也可投向南召国,留下一线生机。
向北进军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