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车子平稳停下,郁皊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
车里开了空调,吹得他的脸颊有点红,愈发显得皮肤雪白。
方特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
后座的人身形很单薄,穿了件宽松的米白色薄毛衫,整个人都有些柔软。
留得有些长的黑发用发绳拢了一圈,散落下来的碎发被随意别在耳后,露出一张堪称惊艳的脸。
他像母亲郁茉,是那种很秾丽的长相。黛黑的眉,丛生春草般的眼睫,眼瞳黑白分明,唇瓣微红,对比尤为明显。又兼眉骨优越鼻梁挺直,冲淡了过分漂亮的眉眼带来的纤弱,更多的是薄薄的疏离感。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有种天然的迟钝。
第一眼让人惊叹,又不会认错他的性别。
司总的联姻对象的确是个美人呢。
方特助心里这么想,很快挂上得体温和的微笑,履行自己作为金牌秘书的职责。
“这里就是司总的目前的住宅,”他从车上下来,贴心地绕到另一边给郁皊开了车门:“面积不大,但离您的学校很近,平时别墅里的司机可以送您上下学。”
“谢谢……”郁皊微微颔首,跟着下了车。
司机把郁皊的行李拎了下来,只是一个不大的箱子。
郁皊婉拒了方特助的好意,伸出手:“我自己来就行。”
今天来接他的人据说是司行昭的贴身助理,日理万机,郁皊哪里好让人来帮自己干这种活。
“别墅里的设备很齐全,在您来之前我又安排人收拾了一下。”方秘书笑了一下,语气很温和:“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我会帮您添置。”
“麻烦了。”
郁皊一边点头,一边跟着方特助进了别墅。
尽管方特助口中说着“面积不大”,这座独栋别墅也是宽敞的大平层。不光视野开阔,周围还清净。
倒是个安置联姻对象的好去处。
“司总不喜欢和别人同住,管家和阿姨不住在这里。”方特助:“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内线电话。”
“很抱歉,”他语气真诚,有意安抚上司这个年纪有点小的联姻对象:“本来应该是司总亲自接您来这里的,但是临时有一个会议,实在不好推掉,司总就派我来接您,请您不要生气。”
郁皊摇摇头:“没事。”
他巴不得以后都看不见对方,哪里会因为名义上的“老公”不来接自己而生气。
“您不介意就好。”方特助的长相很斯文,又笑了一下,指了指楼梯:“二楼我就不上去了,司总不喜欢别人多呆,您随意挑一个房间就行。”
郁皊颔首。
不让他和新鲜出炉的老公睡一起就好。
没有人能很快接受自己和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更何况郁皊的情况更刺激。
他是直接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了。
联姻对象……还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凶的男人。
郁皊不由得想到昨天签合同时候的场景。
那是一个相当年轻、身型挺拔的男人。
眉骨很深,轮廓深刻流畅。面孔堪称冷峻,天然笼罩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冷厉,十足十的不近人情。
领口处别着的一枚领带夹,金质,镶嵌着剔透的铬碧玺和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微光……是他眼睛的颜色。
深林山雾一样的绿色。
被盯着看的时候,郁皊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盯上了。
是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本能催促他赶紧离开。
郁皊长长的的睫毛颤了颤。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司行昭会找上他联姻,郁皊还是在合同上签了字。
对了,那份合同的备注是“恋爱合约”。
郁皊抿了抿唇,强行把记忆抹掉,主动问方特助:“那你要走了吗?”
“是的,”方特助有问必答:“我需要回公司向司总复命。”
“我记得您下午没课,”他的职业素养很高,甚至还把郁皊的课表摸清楚了:“别墅里有书房、电影院,还有健身器材,您可以随意使用。”
郁皊的本意只是想知道方特助还有没有事吩咐他,闻言就点点头。
“司总今晚很晚才能回来,让我转告您先休息。”方特助的笑容不变:“当然,合约上的条款您不必太过担心,您可以先适应一段时间。”
“嗯……”
郁皊的声音低了一点。
方特助不说还好,一说郁皊的脑海里就完完全全浮现合约上的内容了。
根据合约,郁皊和司行昭会有一场持续三年的联姻。在这期间,他需要协助司行昭治疗不能和人靠近的心理疾病。
郁皊不清楚司行昭到底有什么隐疾,他需要做的包括亲吻、拥抱,排除真刀实枪的一切肢体接触。
听起来很古怪。
郁皊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也不曾接触过相关知识,只能把司行昭的治疗方式归结为脱敏疗法。
脱敏疗法听着比合约上的内容健康多了。
方特助走了,郁皊坐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难得地纠结起来。
除此之外,司行昭并没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