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副司,算是高升了。
这位置还容易调动,无论是升迁到正司,还是以后正司调往其他地方做知州,又或者调往京城,这都有可能。
算是天齐国惯性的升迁之路。
而且既然想来镀金,想要政绩,便不会随意乱搞,至少他走之前,正荣县不会出太多差错。
顶多是年纪轻,经验不足,这点都好说。
纪元也放心了,县学的好坏,太依靠长官的品行。
说实话,他们县学能顶住许多压力,既是教谕的功劳,也有县令他们从中周旋。
就拿县学一定要按成绩排名进县学一样。
换个县令,随便张张口,有些大族子弟就会被塞进来。
正荣县县学,能有现在的“纯净”,离不开林县令。
县里兽医的增加,同样也是如此。
还好,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的林县令此次调任,都是升职了。
这就没有愧对他的努力。
马车在县学门口停下,殷博士在附近租了房子,家里仆从已经在等着。
教谕则一起进了县学,他就住在里面。
回到宿舍,纪元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里面都是宴会上的点心,教谕让他带的。
说什么反正不吃白不吃,带回去给学生们尝尝,就说给他拿的。
他们教谕还真是,放荡不羁?
纪元这个食盒果然受到舍友们的欢迎。
明日就开学了,住宿的学生们大部分在下午就能到了县学。
李廷吃着点心,兴奋低声道:“听说你被邀请去了县令的中秋宴?”
“这就是宴会上的点心?”
纪元点头,见其他舍友也好奇,就把宴会上的场景说了说。
“若我们考上秀才,说不定也能参加?”
“是啊,甲等堂有两个秀才都去了。”
这个倒是,纪元也见到他们,还聊了会天,不过他们就在县城住,没跟教谕一起回来。
“乙等堂都没人去,咱们丙等堂却有一个!”
“纪元明年就不是丙等堂了吧。”
这句话让大家瞬间沉默。
纪元想参加明年的升堂考,这并非秘密。
一想到这么勤奋的同窗就要离开,以后谁督促他们啊。
这么一想,甚至还有点难过。
纪元哭笑不得:“还早着呢,现在不过八月十五,要等到十一月二十五才考。”
“而且,我必须在年底岁考的时候还是第一,这才能参加升堂考。
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的《春秋》确实快学完了,但学完之后还要统一复习,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先得岁考得第一。
再参加升堂考看实力。
差一步,都不能去乙等堂。
纪元还在谨慎,李廷却是绝对相信他:“拿岁考第一,对你来说肯定很简单,就看升堂考了,我也相信你。”
其他舍友同样点头:“对啊,相信你。”
“我也觉得你能考上。”
“回头那边夫子博士教了什么,你还能提前跟我们讲呢,那我们也沾光!”
纪元向来不吝啬,同窗在学问上有什么问题,他有问必答。
都知道乙等堂的夫子们厉害,能蹭着听听,也行啊。
纪元倍感压力。
怎么感觉想考上乙等堂的压力更迫切了啊。
李廷跟着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感慨。
不过对于纪元,他没有半分妒忌。
无论是纪元的天分还是勤奋,都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自己跟纪元是好友,更明白他的努力。
一个努力的天才,谁会嫉妒?
只会升起敬佩之心。
第二日上课,不少人都知道纪元参加县令中秋宴的事。
也有些同窗知道的更多。
刘嵘的祖父昨日也在,更知道情况,刘嵘道:“昨日林县令说了新县令要来的事?”
纪元点头。
刘嵘生在官宦人家,比其他人要敏锐:“也不知新来的县令如何,不要影响县学才是。”
纪元有些奇怪,要说县学庇护住这里的学生,但更多的是庇护他们这些没有关系门路的穷学生。
像刘嵘他们这些祖上有功名的,按理说不该担忧。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们想进县学很简单,跟穷学生不是一个路子。
刘嵘讲了些细节:“旁的不说,县学多数夫子们,能靠着衙门发的俸禄过日子,便不会有其他想法。”
“要是换个克扣的,那夫子们肯定会另寻出路。”
按照天齐国律法规定,凡秀才以上功名,每三个月可以领一次俸禄米粮。
这算是朝廷对读书人的补贴。
不管是赵夫子,还是从府城回来的小河舅舅李耀众李秀才,都能按时领取。
而县学的夫子们,最低也是秀才。
他们靠着县里发的俸禄,以及县学的米粮银钱,这才能维持住一家老小的生活。
更厉害的,诸如殷博士,罗博士这种,县里还会额外拨钱给补贴。
如果这三部分银钱被克扣掉,日子就会艰难,也不能专心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