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之后的这一秒,就好像被赋予了全新的不可名状的含义。
……虽然用脚指头想想可能性都不大,他长了张会嚯嚯人的脸,仔细想想,让她捡球、给她买小零食、给她写便签加好友……都像是养成了的随意到处拨一下的举动,哪里还会因为这么突如其来的碰撞害羞呢?
季烟汀收回思绪,微笑了下,将手中的水杯和牛奶糖一起递给蒋落,“谢谢。”
“不客气。”蒋落接过水杯,声音还是轻轻的。
到办公室后,Emily给了她一张报名表,用笔尖敲着表叮嘱了几句便让她走了。
季烟汀低头瞧了瞧,英语ppt演讲竞赛,主题不限。她将报名表对折,夹在了英语书之中。
回到教室,她便瞧见沉甸甸的水杯搁在桌角,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头画着一个可爱的笑脸。
她扭过头,蒋落正反坐在椅上,撑着脸跟后桌咯咯聊着天,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季烟汀指尖抬了抬,随后也举起手,轻轻挥了挥,以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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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拿到报名表之后,季烟汀每日要做的事便多了一样——准备比赛。
开学后的学习生活逐渐驶上正轨,被日复一日堆砌起来的卷子厚厚一叠,比高一的时间更紧张。季烟汀痛心疾首地发现,她每晚的睡前读物时间要被舍弃了。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她两眼望天。
生而为人,日子怎么就能过得那么令人疲倦?
这几日天气逐步降温,夏秋换季,凉风一卷,络州正式向枯黄的色彩迈进。街边小店卖的衣服厚度也在递增。
这是季烟汀在络州度过的第二个秋天。她发现络州人是典型的要温度不要风度,倘若是在京湘,秋季的大街上总会有精致的女生穿着吊带短裙,化着漂亮的妆光鲜亮丽地走在马路上。
但络州则不然,无论男女老少,这个季节就见不到露腿或者露胳膊的,长袖或外套一搭,慢悠悠在烟雾飘渺的小摊边买个早饭,晃去上班。
学生是这座城市里最忙碌的一个群体,起得总是最早,睡得总是最晚。
季烟汀昨晚备赛睡晚了,在闹钟孜孜不倦地响了第四遍铃声中终于悠悠转醒,摸到手机眯着眼一瞧……
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再定睛一瞧——
啊啊啊完蛋了,她要迟到了。
夏阿姨这两天家里办丧事,请了假,因此没做早饭。她匆匆洗漱完,假发片都少夹了一片,踩着运动鞋拎着包和钥匙就往外冲,随手在路边买了个包子一边疾步走一边旋风式啃早饭。
昨晚下过雨,天空放晴,地面却还是湿漉漉的,偶尔凹凸不平处积了一圈水洼。云丝切割阳光,带点迷雾的清晨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间,车鸣声划破半空,早饭摊的油烟与香味蔓延开。
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她很不幸被噎到了,一阵捶胸咳嗽,脚下仍不停赶着路。
蓦地,她毫无防备一脚踏入松垮的石砖,石砖往左一晃,脚腕跟着一扭,一阵剧烈的疼痛蓦地袭击大脑,促使她停下步子。
季烟汀低头望去,还未显示出红肿的皮肤覆在骨头之上,她试着轻轻动了动脚踝,下意识皱眉“嘶”了声。
祸不单行。
——她的脑子里弹出这么四个字来。
季烟汀扭曲着一张脸,轻轻地拿脚尖点着地,抬起手腕一看时间,肩膀垮了。
这下真的要迟到了。
这个早晨可真够糟糕的,她脑袋一垂,烦躁与郁气堆积在心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如果此刻她有瞬移功能就好了。
她想。
如果能有一架直升飞机莫名其妙载着她把她放到教室走廊上就好了。
【如果……】
身上的自行车铃声由远及近,在充满车鸣声和商店音乐声的世界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慢吞吞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单腿往前跳了一步,再跳一步。
同样的校服在余光里慢悠悠晃过去,她抬起头,视野里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周予酌。
他背着包骑着自行车,从她身侧慢慢驶过,面不改色,目不转睛,好像没有关注到她这个过路人。
季烟汀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自行车后座越来越远,错过了最佳开口求助时机,最后张了张口还是决定放弃在街上大喊他的名字,叫他留个步帮个忙。
【如果我喊他,照这个距离,周围人肯定都会望过来,况且我跟周予酌好像也没那么熟……算了,好尴尬。】
她收回视线,又费劲地跳了两步。
阳光投射,地面上的影子在晃动,树荫之间,掺杂了第二道人影。
季烟汀停住了,再次仰起脸。
周予酌单脚踩着地,手还握着车把手,倒退回她的身侧,侧过脸,垂眼望向她。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