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还是悄然来临了。
在一个平常的夜里,忽然就来了寒潮,冷的不行。
也是万幸。
李福欢早早就安排好的,让大家把厚被褥放床上。
她们姐妹几个都是折叠在床靠墙那边,反正都是自己睡,也占不了床多大的位置,夜里冷了拉过来盖着即可, 也不需要急匆匆地翻箱倒柜地去找。
年纪小也不禁冻不是,大人们的则是都在衣柜里。
直接抱出来就能盖。
已经提前备着的,不用说没钱还得等天冷了才买。
李福欢还根据赵子袭那边推荐的,定制了全家的厚被褥,等深冬的时候盖,赵子袭也跟着一块定了他家的被褥,这两家的过冬被褥就安排全了。
夜里。
当爹娘的不放心,还特意过来闺女这边看了看。
苏氏进去里边瞧瞧, 看看闺女们有没有盖好被子,别半夜给冻坏了,有的孩子睡的太熟就醒不来。
村里先前冬季夜里被冻死的老人家和孩子也不是没有。
当爹娘的自然操心。
苏氏过来看看闺女们,李顺则是裹上厚衣服去了老屋那敲了敲他爹娘的窗户,把二老给喊醒了。
申氏被吵醒心里正不痛快,开窗还没好气地压低嗓子骂到:“做什么呢这是?哪个缺德货大半夜不睡敲人窗户?信不信我告诉你爹娘?真黑心!”
迷迷糊糊间没听清外头叫唤啥,她又带着怒火,啪地把窗户拉开,对着来人就是一顿喷,骂的可凶。
李顺被这河东狮吼凶的往后一缩脖子,被冻的鼻尖都红了,他嘶嘶地哆嗦着,裹着厚厚的棉衣还是冷,他这猛地被吼还有点委屈,怨念说道:“娘, 您这是睡蒙了呢?是我,老三,顺子,你三儿子, 我这不是见半夜天冷了,怕你们二老睡迷糊了给冻着,特意过来喊醒你们,要是冷了得添被褥。”
申氏瞧见三儿子老大个人,缩着肩膀裹着厚衣服,这模样急匆匆地就过来了的,棉裤都没顾上穿,顿时就哑了,这才嘀咕道:“你这孩子,瞎操啥心?家里那仨小的才该去看看的,操心我和你爹做什么?我们俩啥年纪了,用得着你操心?你小时候还是我们俩给操心的,我们能不知道这个?”
话是这么说,但是老太太心里头也是熨帖的很。
当父母的,再没有比孩子心里有自己更感动的了。
李山根自然也被吵醒了,他听见自家老婆子一个劲地叨叨,虽然明白她肯定跟自己一样心里舒坦, 但是嘴上她总是不饶人,为此吃了不少的亏。
他便也帮着圆场说道:“好了, 孩子有这份心是好事儿,老三啊?我们俩没事儿,老人家不比你们年轻人,早些天我们俩就已经换上厚被褥了。”
李山根表示他们没事,让他赶紧回去吧,别冻着。
李顺也是好脾气的,他见二老没事儿就安心啦,嘿嘿笑两声,就说道:“那行,爹娘你们有添被褥就行,我这就能回去安心睡了,回头要是再觉得冷,就干脆搬过来跟我们一块住,那新房严实,暖和些,厚被褥也安排着,回头多冷都不带害怕的了!”
他说完就表示要回去了,申氏不放心,伸手摸摸他额头,又摸摸脸,语气不大好地又说道:“赶紧回!瞧你这冻的,回头别给冻坏了,回去喝点热水!”
李顺被自家老母亲这关切的动作弄的脸上一热,他自从十来岁后,老太太就对他不大爱上手碰的。
小时候时他娘也这样,担心他身体就摸摸额头和脸蛋,夜里有个不舒服的,他呼吸重些他娘都立马能醒过来,摸摸他看看有没有生病的,倒是叫人怀念。
李顺被自家老母亲这下意识的动作给温暖了,顿时觉得过来这一趟真的没啥,家人就是这般的。
申氏目送着自家大儿子在清朗的月光下裹成球似的离开,顿时也是叹口气,心里跟着操心起来了。
生怕他过来这一趟,回头就得被冻出病来了。
久久都没把窗户关上。
李山根见状也就招呼自家老伴,申氏这才回去躺下。
二老这一醒就没那么快睡着了,老人家本就觉浅。
“老三这孩子看着脾气有时候硬的很,心里也是比谁都软,倒比老大和老二心里记挂着咱们多了。”
李山根都难得这么直白的夸赞三儿子,老人家一向不苟言笑,也很少开口夸孩子,孙儿辈倒是能偶尔夸的出口,儿子倒是真是没这么直接夸过谁。
也是这孩子这番动作叫二老彻底软和了心来着。
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孩子衣服都没穿齐全就紧忙过来,就为看看爹娘能不能睡暖,担心他们出事。
而其他两位就甭想了,一个在外头没脸没皮的贴着亲家过日子,一个在自家屋里头呼呼大睡没个动静,这么一比较起来,自然老三比他们贴心的多。
申氏也是很动容的,她也知道自家三儿子不是刻意巴结自己,毕竟自己这会儿也没啥可让他们三房惦记着,三房如今可比他们两个老家伙有钱的多。
这才是更为窝心的点。
“可不,生了仨儿子,前俩是一个也靠不住的,好在三房还能撑事儿,要不然哟,呵呵,咱这一脉算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