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说出对自身不利的话语。
“我现在也压不住他……如果不想再闹出什么事情的话,最好尽快行动。”
“所以,你们刚才商量出的结果是什么?”
松田阵平顿了顿,看了一眼静静站在一旁、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的神索。
后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开口说:“他们将这个选择交给我,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得由你们选择。”
“……我觉得我选择很清楚。”
“那他呢?”
格兰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地说:“不要问他,好不好?”
格兰玛尼很少会用祈求的语气跟别人说话,也就只有在千代谷彻走极端的时候试图想要拽住他,而这一次,也是如此。
不管什么样的治疗,归根结底还是要患者配合,不然难度更是呈指数增长,更别说千代谷彻本身就是个难搞到极点的人。
这不仅是给神索说的,也是在告诉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就这样暂且瞒着他的存在,先将人给拐过去看医生,剩下的交给药物治疗,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若说伪装成千代谷彻的态度进行交流,格兰玛尼做过不少次,但以他本身的情绪作为起点,那次数便屈指可数了。
因此,松田阵平几人看着他有些笨拙地开口,跟他们解释着千代谷彻的状态,那双眼睛安静漆黑,里面没有任何对他自己的看法。
“彻……其实并不想死,只是对组织的仇恨过于浓烈,而当时是能一举解决组织的最好机会。”格兰玛尼轻轻地说,“他这个观点影响了我,所以在这方面,我不会阻拦。”
没有谁比千代谷一家更恨组织,哪怕有一点机会,他们也愿意玉石俱焚。
这件事情连神索都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握紧了弟弟的手。
双手交握,一如他们密不可分的命运。
松田阵平看着格兰玛尼轻描淡写地说起解决组织这件事,心中也有些发闷。
尽管组织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剩下那些余孽翻不起什么风浪,但听格兰玛尼说起这个,让他很难不想起之前格兰玛尼与他们站在对立面时的模样。
冰冷,残忍,对旁人没有丝毫怜悯,在洗脱了那层控制后,化作了一片安静的漠然。
格兰玛尼会有属于自身的情绪吗?他自己对组织又是什么看法?
多重人格照理说每个人格都是一个个体,千代谷彻仇恨组织,但并不代表格兰玛尼也是如此。
松田阵平很难想明白这其中的窍门,毕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的诞生于组织脱不开干系。
而比这更令人难受的是,在无法确认解药是否会对他本身造成影响时,伪装成千代谷彻的格兰玛尼就能毫不犹豫地喝下解药,转身投入对付组织的行动中,从头到尾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他好像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之前是组织手中的利刃,后来,这把刀将自己送到了千代谷彻的手中。
作为武器……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情绪的。
而格兰玛尼唯一的叛逆,便是喊了神索姐姐,想要瞒着千代谷彻与他们合作一起治好他。
青年重复着“千代谷彻并不想死”这种话,像是个新手推销员,拙劣地怂恿着他们尽快带他去看病,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加揪心。
萩原研二看着他,用力地阖了阖眼:“但是……你怎么办?”
有的时候,人的行为确实不由自己控制,哪怕心中并没有那个想法,但当头脑一片空白时,连自己做了什么都可能不知道。
千代谷彻便是如此,他可能确实不想轻生,但他控制不住。
这就需要医生的干涉,而干涉,势必会影响副人格的稳定。
“所以,不要告诉他。”
格兰玛尼说话的声音格外柔和,像是在跟他们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抱歉,我们先出去一下。”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手机,强行拽着萩原研二的手,把他一起给扯了出去。
诸伏景光有些僵硬地站在室内,被神索踩了一脚才后知后觉地道:“我出去拿一下药。”
“啪嗒”,门一下就关上了。
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今夜没有月亮。
23.
门一关上,一躺一坐的两人同时呼了一口气,表情都灵动了许多。
黑发青年顿时腰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整个人撒娇似的歪到一边,靠在千代谷早织的肩膀上。
后者一手薅着另一个自己的脑袋,一边思考着……对诶,她都这么折腾了,这俩马甲竟然还有头发?
果真这个世界如此神奇!
虽然不知道松田阵平几人怎么那么自觉,但千代谷早织真的非常庆幸他们都出去了。
不为别的,就试试对着镜子说“把这个选择交给你”这种又中二又苦情的话,她感觉真的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到鄙视和羞耻啊!
#我把选择交给我,然后我再交给另一个我#
什么大型套娃现场,离大谱!
这次给她随机应变的时间很短,她得迅速想清楚怎么自己跟自己对戏,还不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