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不知多久没洗头发的中年社畜站在电话亭外唉声叹气,他时不时看看手表,又看看在电话亭中靠着门打电话滔滔不绝的男人,表情愁苦。
“您是有急事吗?”
如沐春风的声音响起,中年男人回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个黑发青年。
对方脸上带着妥帖的笑容,藏在金属眼镜下的眼睛微眯,看不清神色,只是依稀显露着属于学生的生涩气质。
他拿着手机,朝他递过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电话。”
中年男人看着递到跟前的手机,知道这是最新上市的新款机,造价极贵,是他一年工资都买不起的东西。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道:“这,这不太好吧?我没洗过手……”
“没事,看您等得着急。”青年二话不说地将手机塞到他手中,不容置疑地道,“我也会看着的,不担心您会拿着跑路!”
中年男人有些胡乱地应了两声,刚想说“谢谢”,就见把手机递给他的黑发青年,不由分说地拉开电话亭的门,径直走进去,与正在打电话的那人对上眼。
握着手机的中年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手中的手机有些烫手。
他有些犹豫地打开拨号界面,拨打出自己熟记于心的号码,手机嘟嘟地响了两声,接通了。
“妈,我上周跟你打的钱到账了没?记得去看一看——这是借别人手机打的电话。”他表情放松了下来,露出一抹笑,“是个很好心的孩子……”
很快,电话亭的门又一次“砰!”得被打开,一直霸占着电话亭,身强力壮的男人狼狈地冲出来,险些摔在中年男人身上。
他满头冷汗,全无刚才打电话时的悠然自得。
见后者拿着手机发呆,高大的男人直接伸手抢过手机,咬着牙哆嗦着:“快给我,我要报警!”
他话还没说完,低头一边输入手机一边就打算跑,不料还没走出两步就人直接拽住了衣领。
刚才强行走进电话亭的黑发青年不知何时又站了出来,还扎着绷带的右手此时正看似轻松地搭在男人的领口上。
“先生,您想拿着我的手机去哪里?”
千代谷彻睁开了眼,还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笑并不及眼底,看着有些虚浮,对方猛地一颤,回过头来。
“你,你随身带枪!”那男人胡乱着喊道,似乎觉得没了退路,竟然应激似的朝他脸上挥了一拳,“我这就跟你拼了!”
下一秒,随着一个利落的过肩摔,高大男人像是一个风车一般被抡到了电话亭后,四脚朝天,顿时晕了过去。
千代谷彻不紧不慢地捡起自己的手机,拍了拍上面的屏幕,有些珍惜地吹了口气:“还好没摔坏。”
旁边的中年男人惊呆了,他张了张口,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只是个礼物盒,他误会了。”千代谷彻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风琴大小的盒子,依旧有些无辜地笑着道,“还要继续打电话吗?”
明明依旧是那温和的笑容,但中年男人却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像是面对着披着一层皮的野鬼,从头到尾都写着不对劲的意味。
他下意识抖了抖,竟然转身就跑。
千代谷彻:“……”
青年默默收回手机,将礼品盒重新塞回口袋,有些苦恼地推了推眼镜。
记忆里待人接物的场面历历在目,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再还原当时的模样了,却似乎还是有哪里出了差错。
可到底是哪里呢?
用于遮挡的眼镜只能隐藏最浅显的情绪,并不能让他完美复刻。
他微微叹了口气,手中拨弄着已经拿到手的U盘,看着被摔晕在一旁的男人,有些嫌弃地往一旁踢了踢,打算直接走……
旁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摩托车的轮胎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剧烈的声响,直直刺入鼓膜,让青年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
他转过头,发现摩托车上坐着的正是他记忆中最为深刻的存在。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
两人正胡乱地摘着头盔,连违规停车都不甚在意,直接朝他冲过来。
“千代谷彻?!”
黑发青年下意识扬起平日里最熟练习惯的笑容,眼中却倏忽闪过了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