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因为他们是首站, 休息室里并没有人,伊达航将门关上,便形成了一处非常舒适的环境。
六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 看上去像是在闲聊, 实际上是在“审问”。
被审的黑发青年难得毫无形象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白皙的脸上满是纠结说:“所以……你们都知道了?”
“不然我们怎么找过来的?”松田阵平没好气地说,“真是吓死人, 这种没头没脑的信息一看就是陷阱,你竟然敢一个人闯!”
萩原研二赞同地点点头:“你的那个理由骗骗鬼冢教官还凑合, 想要把我们糊弄过去——toru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伊达航叹了口气:“要不是碰上个好心的司机大叔, 我们真的赶不过来,到时候你一个人真的有把握吗?”
“也不是说你处理不好, 只是我们是同伴啊。”降谷零接上伊达航的话,手放在黑发青年的肩膀上, 严肃地道,“相信我们一些好吗?”
千代谷彻垂眸,有些丧气地没说话, 连一向挂着的浅笑都消失了。
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从何提起。
平日里思考周全、冷静行事的青年,能仅仅因为“姐姐”这两个字就彻底乱了分寸,连自身安危都没思考过,毫不犹豫地跳进陷阱中。
诸伏景光看着他这副模样, 心中起伏的怒火又不知被什么情绪给浇熄了, 一种有些难受的闷疼泛起, 沉甸甸的, 将心脏向下扯。
刚刚在看到千代谷彻的一瞬间, 他甚至险些脱口而出“姐姐对你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你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了吗?”这种话。
但反过来细想, 如果是诸伏高明出事,又或者是说哪里有了那个杀人犯的情报,诸伏景光他自己也不可能保持冷静思考,估计冲得比千代谷彻更快。
所以说这种话没什么必要说出口,说出来只是再给千代谷彻本就封闭的内心上再糊上一层水泥。
只是理智这么想,但情感上,还是有那么一些难受。
于是诸伏景光也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千代谷彻旁边,静静地当一个倾听者,兀自消化着心中难受的情绪。
不过或许因为他刚才的怒气过于明显,诸伏景光坐着便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揪了揪。
低头一看,只见黑发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正有些讨好地绕着他的衣角,见他向下看后,伸出两个指头弯了弯,像是在鞠躬道歉。
这种计俩……
诸伏景光险些给气笑了。
赤|裸|裸的阳谋,偏偏他还真拿他没法!
千代谷彻,真是个聪明的笨蛋啊!
松田阵平被萩原研二摁着脑袋给摁回了座位上,堵住了他“突突突”机关枪似的问话。
在这种时刻,怒火和发泄不是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先把具体情况搞清楚才是最重要的。
降谷零收回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问:“所以上车以后找到了什么线索吗?或者是关于寄信的那人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千代谷彻摇摇头:“关于寄信人的身份我并不清楚,但是……我有姐姐的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们。”
他轻声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与早织本就是双胞胎,自然不服长幼顺序,尽管证明上是她是姐姐,但小时候对外说,我都是叫她妹妹。”
“后来……证明也没有了。”
[姐姐]这个词,最终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在现实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黑发青年面上的颓丧并没有掩饰,难过的情绪在他深灰色的眼眸中浮沉,连带着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为沉重。
几人很想趁着这个机会问千代谷彻为什么不在千代谷家的档案上,他十岁后到底又去了哪里这种事情,但那信件的事情还没搞完。
行驶中的列车是一个绝佳的谋杀现场,不论是枪击还是下毒还是炸弹,一旦出事必然会波及群众,并且一时间警方无法介入。
假设那个寄信人想对千代谷彻下手,那么势必就隐藏在这列车中,他们想要保全所有人,就必须找到那个家伙,直接击破阴谋。
时间不多了!
“那关于信件和其他的线索呢?”
千代谷彻想了想:“那个包裹里面已经有车票了,车票上写着让我不要提前上车,必须在两点三十分准时抵达位置,我提前来到了车站,但一直在咖啡厅等待。”
“之后我在位置的夹层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盒,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一朵玫瑰的纹样,但具体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千代谷彻似乎已经放弃了任何隐瞒,他道:“拿到盒子后我有检查过,只能确认这是个传声器,但是缺乏工具,我没法拆解。”
说着说着,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小装置,上面红灯微闪:“不过我担心里面有窃听器,所以在看到你们后,就把信号屏蔽打开了。”
松田阵平二话不说把铁盒子拿过去,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个螺丝刀,开始当场拆卸。
萩原研二站在一边,满头问号:“toru带那么多东西就算了,小阵平你没事塞个螺丝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