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
烫的他心慌。
宁培言呼吸不由粗重几分,他不想在邢暮身前太狼狈,于是抬起一直护在小腹上的手,和她抵开一拳距离。
邢暮安抚男人的手一顿,垂眸看看,什么都没有说。
冷风顺着两人缝隙钻进来,宁培言觉得终于能呼吸,他喉结滚动几下才艰涩开口,“抱歉……之前没告诉你,我有夜盲症,夜里看不太清。”
宁培言也没想到,邢暮竟然猜的这么快,也许是他刚才的表现太过狼狈。
夜盲症。
邢暮观察着身前的男人,得知这个结果,她并不很意外,毕竟宁培言白日表现很正常,除了终日戴着一副眼镜,半分不像有视力障碍的样子。
“没什么可抱歉的。”邢暮说着将浴巾撤走,掌心落在男人光洁的后背上,惹得男人呼吸一顿,身子又
() 再度绷紧。
正打算把人抱回屋时,邢暮忽然发觉什么,她垂下眼眸,看向男人的腰际处。
她指腹缓缓抚过,宁培言颤栗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腰身。
邢暮也终于发现,那似乎是个拇指大小的圆型疤痕,漆黑环境里,她眯眼盯着看了会儿,眉头不自觉拧紧。
“别……”宁培言轻急出声,手中攥紧邢暮衣角。
他看不见,自然也没发觉邢暮探究的神情,只觉得被撩拨的有些受不住。
邢暮感受到宁培言的不自在,她收回视线,再次将男人抱回屋里。
男人被塞进被里,感受到对方欲离开的举动,宁培言下意识握住对方手腕。
邢暮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腕,宁培言也意识到什么,他松开手低声道。
“我眼镜和衣服还在浴室里……”
邢暮上下扫了他一眼,没给他拿衣服,只把床头她之前那件睡袍塞进男人手里,“你等我一会儿。”
宁培言点点头,怕邢暮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邢暮离开前看了宁培言一眼。
男人抱着被子挡在小腹上,乖顺坐在床上等待,淡绯的唇因为不安来回抿起,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配上失焦茫然的黑瞳,只会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对方的欲望。
一个可怜的、看不见的、怀孕的孕夫。
为了保护孩子,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邢暮晦涩收起心思,只是想起往日种种,心间还是莫名有些闷堵。
怪不得在医院时睡觉不爱关灯,怪不得夜里起夜总要扶着墙走。
怪不得……傍晚上楼时总是小心翼翼扶着扶手,看到她时还紧张又无措。
邢暮压下这种感觉转身离开,她今夜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女人回来时带着杯水和干毛巾,她将温水放在宁培言手里,用干毛巾替对方擦着发丝。
“喝口水缓缓吧,我去给你拿睡衣。”她温声开口。
男人不疑有他,乖乖的点了点头,那杯温水很快见了底。
在宁培言昏睡过去前一瞬,邢暮接过他手中杯子,揽着男人软下的肩颈将人轻放在床上。
下一秒,屋内的灯光全部亮起,伴随着窗外撕破苍穹的闪电,亮如白昼。
邢暮看着床上安静陷入昏睡的男人,眸中晦暗情绪如海浪翻涌,深不见底。
水里被她加了药,不伤身,只是会让宁培言多睡一会儿。
邢暮将男人的身子侧翻过去,指腹落在后腰那道圆疤上,目光安静端详着。
她第一次见到宁培言时,这道疤就曾被重重按在她掌心下。
那时候的邢暮全然不在意身下人,自然也没注意这道疤,而如今看,这疤很像针剂过度注射的增生遗留。
她身上也曾有过,后来被父亲用药剂消除。
邢暮收回视线,沉默着用针挑破宁培言的指尖,挤出血滴染在那张基因卡纸上。
指
尖血痕被她擦净,在放下男人的手时,邢暮的目光从他小腹上扫过。
微微隆起的弧度,或许再过一个月,什么衣服都挡不住他的孕相。
邢暮又一次将手落在宁培言的小腹上,不同与水下那次,她真实的感受到了,小腹下微弱跳动的生命。
她说不清心间什么感觉,只能替宁培言盖上被子。
十分钟后,邢暮眼睁睁看着两道试痕加深。
很明显,宁培言接受过当年第三星系的药剂改造计划,甚至药剂和她当年注射的是同一种。
两个结果,要么他是带着药剂躲在军校的那个人,要么……
时间太过久远,可她依稀记得,家族中有几个接受针剂的外姓人。
看着这张卡纸,邢暮沉默良久后将卡纸撕碎。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男人面容上,她试图在记忆里想起一点关于这张脸的过往,哪怕是一瞬间也好,可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女人烦躁的思绪被宁培言终端打断,连续的震动使床上的终端亮起,她瞥过一眼收回视线,并不打算理会。
只是下一瞬,邢暮又想起一件事。
她抿唇点开自己终端,给那个名为冰淇淋03的id发了一个消息。
下一瞬,宁培言的终端果然又震动一下。
邢暮沉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