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二次考核开始时,灵族地界便被一个巨大的屏障所笼罩,而在那泛着金光的屏障之上,拨开蹭蹭云雾,那巨大的高山之上,那人身披红色披风,红唇将肌肤衬得煞白,那人眼中的柔情已然变得坚定,风拂起她的长发,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宛如救世的神使。
“时语小姐,枝哥那边让我们再等三日。”印象接到信就立即告诉了时语。
“阿枝那边还好吗?”时语略过他的消息,问道。
“时语小姐放心,这些年枝哥将灵族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探过了,也有足够的势力和人脉。”印象挺直腰背,极其自信的说道。
“好。”
印象的左耳朝前凑了凑,想听时语后面的话,可迎来的却是一片沉寂,时语就说了这一个字,印象想说又不想说,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白天的霜台极其清净,夜晚的霜台只剩整齐的脚步声,越是黑夜,霜台的巡视人员越多,几乎能一夜不间断,沈霜从厨子那儿拿了几瓶酒,爬到了霜台中心的那颗树上,她坐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之前她住的地方。
恍惚间,她隐约看见不远处的树丛后面有个黑影,她这才想到,巡视人员从一开始的几支队伍,渐渐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只剩几个人,她一把丢掉了手中仅剩的半瓶酒,酒瓶落地,树上已不见人影。
她见那人偷偷溜进了院长的主卧,她环视一周,紧跟了上去,那人翻箱倒柜,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几番寻找,却一无所获,那人渐渐走近床榻,拉开床帘,床帘之后挂着一个香炉,那人闻到香炉的气息,一连退了几步,手不断煽动着气味,沈霜觉得这动作特别熟悉。
沈霜听见门外匆匆的脚步声,直接冲到了宜心台的面前,宜心台来不及反应,被沈霜推到了床榻上,她刚要起身,沈霜就将床帘拉上了,宜心台看清了沈霜的容貌,乖乖的待在那儿,没再反应。
霜台的人随沈赤破门而入,沈霜慢慢走到他面前,沈赤眼中满是不敢相信,待他冷静下来,让那些人都出去,只有沈赤和沈霜相立而视。
“霜儿,真的是你吗。”沈赤眉眼微皱,声音微颤。
“是我,父亲。”沈霜干脆地说道。
宜心台顿时呆滞了,她没想到沈霜是沈赤的女儿,然后仔细一想,她们来霜台的第一天,沈霜就离开过,后来她又独自一人去见沈赤,因为用了姚宣宣是宣女的原因,所以她们才没怀疑,她们本该早就知道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沈赤仅仅看了这满地狼藉,眼神从含泪又变成了质疑。
沈霜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来看看我的父亲是不是仍然有那个习惯,是不是还记得您曾经为了我所做的自以为的丰功伟绩,是不是还妄想用那最刺鼻的香气去遮掩你的血腥气!”
“都过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是忘不掉!你已经成为了霜台数一数二的人,为什么还记得那几个不值一提的人!”沈赤指着她,又恨铁不成钢的愤恨甩下。
“不值一提?”沈霜脸颊触碰到了她的泪珠,沈赤看着她右眼的泪珠缓缓流下,像极了当初流下的血泪,沈霜慢慢地走近了他,说道,“阿凛,我的好朋友,看我日日夜夜扑在异能上,怕我枯燥,给我讲了外面的趣事,带我玩了些霜台没有的东西,让我对院外的东西有些期盼,你却说她刻意扰乱我的修行,罚她去霜狱思过,最后被活活冻死。岁寒,我的师兄,他勤勤恳恳的教我提升异能,只不过是在一次比试中赢了我而已,你却说他魅惑少主,让他自刎在我的面前,那可是我的师兄啊,他让我明白了同甘共苦,同舟共济,可我最后却救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我的面前。沈瑶,我的表妹,她多么有天赋啊,我只不过是教了她一招,她当即学会了而已,你就觉得她威胁到了我的地位,借我训练所受的伤,诬陷她于众目睽睽之下,害她被执法长老活活打死,她才多大啊,她会些什么啊。是,于你来说,他们不值一提,可对于我呢,你们说我冷漠,说我不近人情,可我怎么敢靠近别人,我怎么敢啊!我终于成为了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了,可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得我成为你想要的那个样子,我干脆离开,我想尽一切办法远离你,这么多年,你可否变了?”
沈赤眼前的泪雾让他看的不真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她,他似乎妥协了,抬头叹了口气,说道:“只要这次你不再离开,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想让你放了她。”沈霜指着身后被床帘遮住的宜心台,说道。
“好。”
“你说什么?”沈霜又问了一遍。
“我可以放了她。”沈赤说完,便走了出去,“带着你的朋友们,跟我来吧。”
见沈霜没有动静,他又说:“放心,我说到做到。”
他们来到了霜台的中心,那里有一座霜花冰雕,那霜花冒着冷气,却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伏宁和伏鸿似乎是知道沈赤要做什么,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那里,沈赤停在了冰雕面前,抱了抱沈霜,在她的耳边说道:“是为父不好,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终究是我做错了,为父这就让你们走,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他拍了拍沈霜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