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阳、成都之行,柳言没有向我发老板脾气,他的身体也没有出现任何状况,一团和气的回到了芮城。第二天是周日,他说中午要和哪个老总出去谈事,我就想早一步回家给米泽做饭,看他穿着单薄,就问他是再披上一件衣服,还是在沙发上躺好盖上被子,他说盖被,他坐的位置只要一侧身,把脚抬上来就行了,见他要掉过头去对侧,我说你干嘛要掉过头,这样多省事,他低低的说,那边不是离你近嘛。
是,我是经常坐在那边拐角的最边上,我也只能坐哪里,那里是最适合我坐的位置,无论是为行动方便还是我的角色,都应该坐在那里。
他这是依赖我吗?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手机充电方便。这么多日子都靠在这边,只是为了我休息的时候离我近点?不是吧,我每天给他测血糖、测血压、打针都在这边,他是习惯了迁就我,我这是自作多情了!也不完全对,如果他没有对我产生依赖感,就不会就每次出差的机会,给我做工作做他的“老三”,想想他每天和那么多的女人聊的热火朝天,恶心他的感觉就又涌上来了。
“我要走了,我回去给米泽做饭,你就靠这边吧。”
他照做了。有人请吃饭,午饭有了着落,我就轻省了,把他一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放好,就立刻回家了,孩子还在家等着吃午饭呢。
回到家不到一个小时,在朋友圈里就看见朋友居住的小区因为疫情封闭了,马上,我住的村子也封闭了,又看见新闻说周围的几个小区也封了,得,又跟去年一样,天气转凉一点疫情就开始了。晚上就不能给柳言做晚饭去了,我心里居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小快感,这可不怪我,不是我不去给你做饭,是村子只让进不让出了,你就是说生病了,要去医院看病,只要不是要命的病你就别想出去。
疫情就是命令,没有办法。我给柳言打过去电话,他就急了,电话里吼:
“啊?封村了?这可怎么办?我晚上吃什么?一顿饭也不要紧,要封多久啊?”
封多久谁也不知道,即便是下令封存的官员也不知道:
“柳总,你晚上热一袋奶,泡点麦片。”
“我怎么会热奶!”
巧的很,黑面包也刚刚吃完,冰箱里有做好的小米面饼,也别指望他会去放锅里热一热,他一定不会。好啊,什么都不会是吧,那就饿着吧!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活了六十岁,什么都不会呢,不会洗衣,不会做饭,可以,你是男人,有些男人就是不会做这些活,有些会也不做。你可是不会做水,不会给水果削皮,不会系鞋带,不会拉拉链,不会开空调……,连一个一两岁的孩子都不如,你是不会呀,还是不干呀?你满脑子都是智慧,可这些手边的活你就是不会干!
柳太太和我语音,问我封村的事,说老柳急的上蹿下跳,要是像去年一样封很多天,就坏了事了。我说要是封的久,就赶紧找人呗,反正柳总不能每天吃外卖,针也不能停,血糖还得每天监测,柳太太就说起了柳言手术之前在青岛因为突然失明住院的事,医院要给他开颅探查,幸亏她阻止了,才查出来是血糖过高造成的,否则,这个医疗事故是不能避免了。一个小时后,她的故事才讲完,柳言的电话就挤了进来,急赤白脸的问我晚饭怎么办?怎么办呢,只能是做点开水泡麦片啦,他说行。
从晚饭后六点多钟到核算测试点排队测核酸,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多才排到。早上睡了一个自然醒,真是久违了的享受。
到胡同口的菜摊上买了一点涨了好几倍价钱的青菜,中午就感觉不对头,好像是解封了,一打听果然是,和米泽吃过午饭,赶紧就赶到了柳总家。人不在家,拨了电话过去:
“我过来了柳总,解封了。”
“余家慧!你来啦,太好了!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欣喜异常的语调,也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唤我的名字,那语气分明是在告诉我:上帝啊,你可来了!可见他是多么盼望我的到来!
正式来上班的那天他问过我的名字,说我的名字难听,我反驳他说我的名字我很喜欢,我认为很好听!我明白他是在说我的名字土气,没文化。名字而已,感觉不雅,也完全没必要非要说出来,再说,哪个孩子的名字不是父母起的,何苦让别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