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天,李老二闷闷不乐,很是不待见黄老爷子。
为了一口荷叶鸡,他竟然置与李家几十年的交情于不顾,什么几代世交啊!什么义结金兰啊,统统都敌不过一只老母鸡。
黄神医倒也不介意他的疏远,照是该吃吃,该喝喝,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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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儿新生的小婴孩五棒依然没有母乳可食,白如玉天天从村南头老张家借奶回来,再用小勺子细细的喂了孩子。
虽说是还没吃上母乳,但是有伯娘日日借奶,爷奶双亲的疼惜,这孩子倒也长得安稳。
只不过却是极爱睡觉,出生近三天,几乎就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喝奶时闭着眼,撒尿拉粑粑都是闭着眼。
偶尔李老太太,雪儿和白如玉逗他,会回应几声“啊,啊……。”
其余时候一概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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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的早上,也是九月九重阳节,这天白如玉照常从张家提了母乳回来喂了小五棒,要走时,李老太用小竹篮装了一只宰好的母鸡,让她带给张家娘子。
自家孙子抢了人家孩子的饭碗,李家总得表表心意吧,雪儿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奶,以后孩子越长越大,吃得会更多,老这么借奶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
老老太太为此很是发愁。
此间也询问了黄神医几次,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可这老爷子却是一直打太极,不说好也不说坏,只是一味的给苏雪儿开药,让她多注意休息。
李老太也拿他没办法,只得按他吩咐,一丝不苟的熬药,做饭,照顾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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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儿再次开始剧烈的肚疼就在九月九的早上,白如玉提着奶罐和母鸡刚走,李老太把早饭做好都没及上桌。
王稳婆急急忙忙的从雪儿的房中跑了出来,大喊着:“快来人啊,雪儿又开始肚疼了。”
全家人都已经起床,黄神医过来给雪儿把了脉,看了几次舌苔,微微笑了起来,对着王稳婆道:“大侄女,交给你了,时候到了,肚子里这个也要出来了。”
一句话差点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大家都呆住了。
苏雪儿顾不了自身撕心裂肺的巨痛,一把拉住黄老爷子,泪就流了下来。
“爷爷,你是说我肚里还有一个男娃吗?”
“这么说这次还是双生子?”
黄老爷子圆眼一瞪:“咋了?双生子不行吗?除了你李家,别人家谁不期盼双生子?谁家不巴望着人丁兴旺,子孙满堂啊?”
话未说完,这老爷子就拉着李老汉和李老二出去了。
“妇人产子,男人需得回避。”
正房里,李老二和李老汉两父子低垂着头,唉声叹气。
“唉,这可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啊!李家是彻底完了。”
黄神医坐在上位喝茶,也不加以宽慰,只是吩咐李老二去厨房端饭,眼见都过了辰时了,一家人早饭都还没吃呢。
老爷子饿了。
他一并吩咐李老太给苏雪儿做了她想吃的饭菜端去,忍着剧痛,雪儿勉强吃了大半。
话说吃饱了才有劲儿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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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过了午时,苏雪儿肚子疼的晕过去了好几次,自己把自己的胳膊都咬出了血印子,一家人提心吊胆的折腾了好几个时辰,肚子里另外一个孩子终于才爬了出来。
雪儿仅仅是只看了孩子一眼,就又扭头昏睡了过去了。
王稳婆包了孩子放在雪儿床头。
李老太太用温水简单的擦洗了雪儿,收拾了房间,就去正房找黄神医开方子抓药给雪儿调理身体。
黄神医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药方递给了李老二。
“傻小子,方子早就拟好了,快去抓药吧!”
王稳婆此时才走了过来,对着黄神医道:“老爷子,你早就知道吧,是早知道雪儿肚子里还有一个没出来,所以才阻止我离开的吧!”
老爷子笑而不答。
王稳婆转而又朝李老汉躬身福了一福,软声道:“恭喜师兄,李家又得一孙。”
李老汉低垂着头,叹了一口气“唉!”
李家瞬时被一阵低迷的气氛所笼罩,压抑,沉闷,就连最活泼可爱的三棒和四棒此番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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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正好是重阳节,好日子,由我做主,这孩子就叫重阳吧!大名李重阳。”
黄神医道。
“叔,我从小是你养大,你就是咱家最大的长辈,孙辈的名字理当由你来取。”
“可是你也知道,大棒他们这辈是凤子辈,大名都是以凤开头,大棒叫李凤童生,二棒是李凤秀才,三棒是李凤贡生,四棒是李凤榜眼,按顺序,五棒得叫凤状元,此番生的这个要叫凤探花才是啊!”
四十年来,李家虽然男儿众多,均是才貌出众,却是连一个童生都没有出过,在那个年代,天元年,即便一个家族如何人丁兴旺,可是,出不了读书人,依然是会处处被人欺负无视的。
李老汉对儿孙的期望极高,在孩子们还没出生就把名字想好了,为了有一个好的寓意,他家男丁的名字均以科举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