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其实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吗?”伊流翎有些无语地看着跑出来收人头的命运先生,“这里的事情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参与了很多,不过我并不是随便就能出来的,而她偷走了重要的东西,所以可以躲避那些对她有恶意的人,只有特殊的人选才能找到她。”命运先生看了一眼伊流翎,拿出了先前后者交给他的那个盒子,对着他打开,“很不幸地告诉你,你又被坑了。”
伊流翎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盒子,立刻想明白了什么,低声骂了一句:“干。”
悲叹双子铃的执铃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是只会让别人吃亏,绝不会委屈自己的奸商。
所以,之前命运先生突然说出“附赠一个消息”的时候,伊流翎就应该警惕了。毕竟,能让他做出“赠送”这个行为的话,就说明这个家伙已经占了大便宜。
酒壶这家伙算计了伊流翎,他让后者去送的盒子是空的,这使得他们的交易并不成立。因此,提问什么的只是幌子,伊流翎跟命运先生发生了交谈,那他某种意义上就成了应付的代价。
“还真是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伊流翎叹了口气。
总的来说伊流翎还是比较乐观的,毕竟虽然自己最终还是被迫跟命运先生扯上了关系,但是由于那个交易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他发起的,所以哪怕命运先生钻了规则的空子,也无法占得太多便宜。
“哇,这话听着不错,我可以写进我简历。”命运先生听了一下,觉得伊流翎说得不错,“另外,这次借了你的运势来找人,也不能白给,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不用顾虑什么,你已经付过钱了,不用额外付代价,问少了就亏了。”
伊流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次会不会又是什么坑,不过他记得风神的祝福关于执铃者的描述里提及过,如果把话说清楚了,这群家伙还是比较守规矩的。之前他帮酒壶办事的时候,因为没有自己是实际操作者的自觉,所以被命运先生几句话绕开了重点,没能从对方口中得出“酒壶是委托人”的回答。
而这一次,命运先生已经说了不用额外付出代价,似乎可以问?
“所以,酒壶能控制虫王和知道阿蔓的事情,都是你告诉他的?”伊流翎问。
“对呀,我在十多年前碰到了因为心上人要嫁人而准备寻死,结果又因为虫王钳制没办法死,所以搁那儿要死要活的酒壶,就跟他做了笔交易。我提供情报,而他将来要把一个人诓来见我。”命运先生一边回答伊流翎,一边对着倒在地上的蝶姬打了个响指,后者的触角和翅膀便缩了回去,随后一个明晃晃的光球飞到了命运先生的手中。
“所以阿蔓还有救是吧?这也是你们的交易内容?”伊流翎翻了个白眼,“十多年前我都还没来这个世界,你那时候就知道要利用我了?”
“我承认有赌的成分在,不过毕竟有一个强大的预言在干涉,总会有那么个命运之子过来的,不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命运先生随手把光球塞进了左腿腿环上的铃铛里,一脸无所谓地答道,“我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当年那个女人也是跟我打了一个赌,如果她能活着将东西送到森林里,我就给她的后代一个回来的机会。”
说着,命运先生看了一眼奋力一击之后掉在地上的卤仙剑,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之后变得非常愤怒,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飞起来砍他。
果然,齐千那个唯一幸存的妹妹确实是被命运先生救下,然后在他的要求下将水晶头骨从瑞特镇一路运来了当时的格鲁村。不过,大概是为了隐瞒交易的存在,所以她对外的说法是为了破解命运预言才举家搬迁。
但是,伊流翎有点不理解命运先生多此一举的做法:“既然你能出来布置这个释放毒气的法阵,为什么还要别人来运送?”
“我出现的条件是很苛刻的,如果不是有人召唤,就只能靠你们这些比较特殊的家伙了。”命运先生耸耸肩,“尤其是这地方是别人的地盘,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轻人根本不敬老,我想露脸都不容易,更不用提还要携带因果之物长途跋涉了。”
伊流翎这次听明白了,怪不得命运先生这个“神秘占卜师”在玛丽郡时期还很流行的都市怪谈,现在已经成了只能在古籍中看到的传说故事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这地方改朝换代了,看来主要的原因是命运先生受到限制,出现率大大降低,所以才被人遗忘了。
至于他口中的“年轻人”多半指的就是那位苍白新娘,她正好也是在那个时期成为执铃者的。
伊流翎现在已经大概把格鲁郡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了解了一个遍,唯独夜壶的秘密他还没有看透,所以打算从水晶头骨上找点线索,便又问道:“那么,这个头骨到底是什么东西?”
“某些人造的孽,还得我来收尾,麻烦死了,要不是我这个人正直又善良……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命运先生看到伊流翎和夜壶露出同款的鄙视神情,有些不满,“我真的在做好事哎,当初我要是放着这东西不管,齐家早就绝后了。真是的,我的这些同事们啊,一个个就给我找麻烦,这次也是,好好的一出闹剧全给搅和了,啥也没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