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位老太太,但老太太也有好几种,有像墓园里那位老婆婆和佐伊的奶奶一样形容枯槁的,有像人事部正副部长那样精神矍铄的,也有像宿舍六朵金花和思想家那样明明看上去干瘪,却还是红光满面的。
而面前的这位老太太从五官来看,即使是年轻的时候相貌也并不出众,更不用提因为上了年纪,她的皮肤已经变得松弛,嘴角也往下撇。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却极好,背挺得笔直,不像其他的老人一样有些佝偻,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有缝补的痕迹,但做工很巧妙,使得补丁看上去更像是装饰的图案。一头银发被整齐地梳成发髻,用鲜花编织成的发饰点缀着,更显得年轻了几分。
从这打扮来看,便可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一个讲究人,更不用提她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的优雅。若是不看脸,确实可能将她误认为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还是出身大家族受过良好教养的。
“咦,”这时,走过来的老太太也看到了门口的伊流翎,露出诧异的神色,“小朋友,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我来找人,”面对这样一个看上去就来历不凡的老太太,伊流翎也端正了态度,十分有礼貌地开口询问,“请问您有没有见到一个金头发的年轻人?”
“金头发?原来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啊。”老太太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你来得正好,那个小伙子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惊吓,晕倒在我家的院子里,我正准备让小芝去叫医生呢。既然你来了,就麻烦你带他去医院吧。”
小芝应该就是伊流翎身旁这个小女孩的名字,对于老太太的选择,伊流翎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两人一个老一个小,能把乔瑟转移到屋里就已经算不错的了,实在不太可能抬着他去医院。
虽然心里认为乔瑟是自作自受,一时之间受不住情绪的激荡昏了过去,但毕竟跟他不熟,伊流翎也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有什么隐疾。所以,他还是决定先去屋里看看情况。
不得不说,老太太还是很善良的,因为伊流翎走到里屋看到的乔瑟是在床上,而不是在地上。
伊流翎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这货还没断气,便俯下身子准备把他扛起来——经过这么久的魔力锻炼,伊流翎虽然没办法跟力量型的修炼者对抗,但搬个人还是搬得动的。
就在这时,乔瑟忽然睁眼了,当然这并不是诈尸,他只是趁伊流翎弯下腰的时候凑到他耳边:“伊先生,这太尴尬了,你快带我离开这地方吧。”
好家伙,原来是装晕。
“不用担心,他已经醒了。”伊流翎可不惯着他,伸手在他腰上的软肉处一捏(这招还是跟琪拉拉学的),后者就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没事就好,那来厅里坐坐吧,”老太太笑了笑,对身旁的小芝说,“去泡壶花茶给客人。”
“不,不必了,”乔瑟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刚刚屁颠屁颠跑人家家里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不好意思?伊流翎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乔瑟。
“哈哈,这地方偏僻,很少有人来拜访,我平日里也不出远门,难得有客人上门,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太太的语速不快,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让人感觉十分熨帖,又打量了一下乔瑟,“年轻人也要注意保养,现在就染上了晕倒的毛病,以后年纪大了可怎么好?喝点安神花茶对身体也有好处。”
“那,那多谢了。”乔瑟显然被对方的慈爱所打动,讷讷地道。
“那就叨扰了。”伊流翎没那么多精神负担,也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四个人围坐在了客厅里的桌子旁,每人面前摆着一杯热腾腾的花茶。
伊流翎拿起茶杯,先是闻了闻里头散发的异香,感觉不像是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他也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
一旁的乔瑟倒是将其稍微吹凉了些,便喝了一大口,见气氛有些安静,开始找话题了:“这位……呃。”
“叫竹婆婆就行了,”老太太微笑着说,“这是我的孙女小芝。”
“不喜欢这名字。”小芝在一旁皱起了鼻子。
“为什么不喜欢呢?我是在一株芝草旁捡到你的,所以起了这个名字。”竹婆婆摸了摸小芝的头,“芝草乃灵物,因为它的滋养,你才能健康地长大呀。”
“但是他们叫我小芝麻,说我是芝麻糊成精,我哪有那么黑?”小芝气呼呼地说。
确实,小芝的皮肤相较第八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黑了一些,但还没到煤炭的地步。当然,给她起黑称的人可不会这么讲道理。
“小孩子之间叫着玩的而已,不过你要是实在在意的话,”竹婆婆想了想,“我便替你去说说吧。”
“说他们也不能把我变白啊。”小芝趴在桌子上,一脸沮丧,“我怎么就不能像云朵姐姐一样白呢?”
云朵?白竹镇的起名传统是看到什么起什么吗?算上竹婆婆这三个人的名字都是名词啊。伊流翎吃惊地想。
“噢,小妹妹你不用这么沮丧,”这下乔瑟来了兴致,“我给你讲一个和你一样皮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