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辟邪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喝道:“老廖,去请老常跟老郭过来,特别是老郭,还有,请金陵学院的几位从事医药研究的名医过来!”
“师父,鼠疫真的有这么凶猛?连内阁跟太医院都束手无策?”
常扬武看到师父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心头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低声问道。
朱辟邪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如果不施以良策,任由鼠疫蔓延,那可不是死三两万百姓的事情, 只怕整个直隶都要十室九空,甚至京城都要变作一处鬼蜮了,比之洪涝灾害都要可怕,毕竟洪涝灾害,我们可以调拨粮草救灾,可是鼠疫不是你吃饱了就没事的,只要有老鼠在,任何地方的人都有可能被传染!”
常扬武倒吸了一口冷气,十室九空!这个词可不是胡乱能用的,至于鬼蜮,那就更加凄惨了啊,小小的老鼠竟然会给大明带来如此巨大的威胁!
朱辟邪喝道:“扬武,我说,你写!第一,奏请朝廷,调离驻扎在通州的两镇京营,一部进入天津卫,我会命令水师将其暂时接往松江府暂时驻扎;一部直接进入河南,躲避鼠疫,京营乃是大明精锐,不容有失;第二,空出来的京营,用作安置京城染病居民,无论是谁,患者必须进入京营;同时,南苑兵营即刻收拾出来,用以安置从各地赶到京城的鼠疫病患,严禁病患四处游荡,集中安置医疗,死者焚毁尸
体或者深坑掩埋,至少要一丈以上的深坑!第三,朝廷调拨粮食二十万石,昭告天下,号召军民灭鼠,最好是远距离扑杀,灭鼠一只,领粮食一斤,所有老鼠,全部焚烧深埋,最快的速度,将京畿一带的老鼠灭杀到最低点;第四,京城全速调拨生石灰,在茅厕等位置扑洒,特别是京城要地,必须保证撒过生石灰,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不用烈酒擦拭身边物体;第五,半个月之内,南京会分三批向着京城输送一批物资,用以放置鼠疫传染!”
朱辟邪一边说,常扬武一边写,待到朱辟邪说完,常扬武也已经记录完毕了。
“师父,还有没有?”
常扬武问道。
朱辟邪沉声道:“暂时就这些,立即交由专使,七百里加急,发往京城!”
常扬武转身出去安排信使,朱辟邪坐在太师椅上,心头不断地想着各种防疫的办法,虽然防疫的手段很多,可是这是十七世纪,不是二十一世纪啊,办法再多,没有实现的条件又有个屁用?
朱辟邪心烦意燥,站起身来,在帅帐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向着现在能够施展的平复疫情的法子。
差不多到了天黑的时候,常延陵以及郭培民等人方才来到了水师大营。
“大将军,您将我等叫过来,所为何事?”
常延陵问道。
朱辟邪沉声道:“老常,咱们南京,哪一家掌握着最大的布庄,最好是制造成衣的作坊!
”
常延陵舒了一口气,笑道:“大将军,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莫说是南京城,便是整个江南,又有谁家的纺织、绸缎作坊比得了老郭家的?”
朱辟邪眉头一扬,问道:“老郭,你确定你们家的纺织作坊足够大?”
郭培民有些不明所以,点头道:“江南纺织三大家,郭家、余家以及孙家,以我老郭的规模最大!”
朱辟邪沉声道:“老郭,拜托你一件要事!”
“什么事情?”
郭培民问道。
朱辟邪答道:“从明天开始,你名下所有的纺织、制衣工人,全部停止手头上的活计,我交给一项买卖!召集所有工人,制作面罩!”
“面罩?”
郭培民有些蒙圈,愕然道:“老弟,什么面罩?这可是咱们自家的生意,我的布庄丝绸生意,一年下来,可是起码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成呢啊……”
朱辟邪喝道:“事关大明江山社稷,别说,三四十万两银子,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买卖都得给我推了,全力做我这件事情!听我说,所谓面罩,内外各有起码两层细纱,越细密越好,中间需要有一层棉絮,这层棉絮,最好是被治疗鼠疫的中药药水浸泡过,然后晒干,面罩大小如同人的手掌大小,必须将口鼻完全盖住,两侧有棉绳固定在上下两端,长度刚好可以挂在耳朵上,保证面罩与人的脸部紧密贴实!”
郭培民脸色一黑,答道:“巴掌大小?
大将军,这玩意儿您要多少个?怕不得上千个也定不了一件长袍的价钱啊!”
“武定侯!”
朱辟邪怒道:“我都说过了,事关大明生死存亡,你再敢跟我谈条件、叫委屈,我跟你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郭培民吓得一哆嗦,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自从认识大将军以来,还没有见大将军如此恼怒过呢!
郭培民咬牙道:“好,大将军,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需要多少个面罩?”
朱辟邪冷哼道:“越多越好,第一批,不低于两万个,三天之内,给我备齐,交由专人立即送往京城!十天之内,缝制面罩十万个,一个月内,五十万个,两个月内,一百万个!”
“大将军,”
一旁的名医钟思琪低声道:“您如此焦急的制作面罩,中间的棉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