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十一月七日。
对孙康旺、针北旺、李悍将、刘硕四人的考验正式开始。
魏忠贤自从过了子时便亲自守在东厂大堂里,寸步不离。
此刻的他就坐在岳飞像下,向手下的一众档头训话。
“都给咱家打起精神来!”
“咱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厂!”
“要是让孙康旺那小子从这里把信物偷走,咱家看你们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那些档头你看看我,纷纷摩拳擦掌,他们并不认为有人能够闯了东厂还可以全身而退,毕竟这里可是东厂,今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东厂!
理刑官孙云鹤拍着胸脯保证道:“义父放心,甭管是谁,只要敢进来,孩儿定让他血溅当场!”
魏忠贤闻言却两眼一瞪,随手就是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放屁!那可是皇爷派来的人,你敢让他血溅当场,咱家就让你给他陪葬!!”
随后目光在所有人脸上逐一扫过,厉声喝道。
“都给咱家记住了,皮肉之伤随意,任何人不得下死手!”
孙云鹤缩了缩脖子,连忙赔笑。
“义父别生气,孩儿就是那么一说。”
其他人也将魏忠贤的话暗自记在心间,随后便出去给下面的番子布置任务了。
一队队的番子,被陆续召回,偌大的东厂,几乎做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孙云鹤了,就是一只老鼠估计都难以混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头从东方移至天中,又渐渐西落。
孙云鹤有些无聊的提着刀来到门口,向几个站岗的番子询问是否看到可疑的人,但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大人,那家伙怕是没这么早来吧?”
“对啊大人,小的也这么觉得,厂公不是说陛下给了三天时间么,孙千户应该不会这么迫切吧?”
“大白天的强闯东厂,他脑子被驴踢了还差不多”
番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吐槽着,要知道此时可是冬日,而且还是小冰河的冬日!
那寒风一吹,鼻孔里就像是被人装了两扇门儿似的!
吸气的时候,凉气进入鼻腔,连鼻毛都能冻住,等到呼气的时候,又被呼出的热量融化,下一次吸气,鼻毛再次被冻住
一吸、一呼,循环往复,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这样的天气,站在大街上,一些胆大的百姓路过时,看他们的眼神都像看傻子似的,这可气坏了往日里威风八百的番子们。
“大人,我能过去抽他们几个大嘴巴子不?”
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了了,便向孙云鹤请示道。
“砰!”
他话音刚落,就被人一脚给踹到了街道中间。
过路的百姓见状,瞬间跑了个干净。
被踹的家伙从地上爬起,向门口瞅了一眼,顿时慌的一批。
“厂公息怒,小的就是随口说说”
竟是魏忠贤不知何时从大堂里走了出来,刚好听到了他的那句牢骚。
魏忠贤没搭理他,而是向孙云鹤瞪了一眼。
“管好你手下的儿孙!”
“如今皇爷今非昔比,再敢欺压良善,咱家也保不住你们!”
说完就又回头走进了东厂。
孙云鹤的脸色瞬间黑的像锅底似的,噌的一下窜到被魏忠贤踹过的那家伙身边,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在地上,抓着就是一通揍。
“大人息怒,小的知道错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魏忠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陕西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十分清楚。
那是在造反,但却是在造士绅的反!
仅仅只是为了能够让山陕两地的百姓发泄出心中的怨愤,让江山重归掌握!
由此,足以看出皇爷想做中兴之主的雄心。
这条路,谁若敢挡,不等皇爷开口,咱家先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熬油点灯都不为过!
此时,就在东厂对面的,紫禁城的宫墙上。
孙康旺和他手下的几个百户,就伏在形墙顶背对东厂大门的那一面。
他们已经在这里趴了整整一天,相比趴在官员家的房梁上听春声,这里更难,结了着冰壳的琉璃瓦,稍不留神就会滚下去。
几人的嘴唇皆已冻成了紫黑色,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连那牙齿打颤的生理本能也被他们死死的压制住了。
“看样子他们是不会撤了。”
“杨沛聪,你去跟上刚刚离开的那个番子,看他是不是去酒楼!”
“如果是,溜进后厨,给东厂的兄弟们加点料!”
“是!”
被他点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