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把昏昏欲睡的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揉』『揉』后颈,“今日可是寿辰当日,按照惯例,要先去乾清宫给圣上礼。”
黎阮困得眼睛睁不,嘟囔道:“……他起不这么早。”
江慎失笑。
这得怨他,忘今日是寿辰当日要早起,昨晚把人折腾得太久,几乎快到天亮时才刚睡。
江慎偏头看眼外头的天『色』。
这时辰其实已经不早,日头升起来。但小狐狸近来本就嗜睡,昨晚睡得晚又被累着,当然起不来。
江慎,道:“那你再睡一,一我让人回来叫你,带你过去。”
黎阮闭着眼睛直头:“嗯嗯嗯……”
江慎笑着亲亲他,自己起身更衣。
虽说寿辰当天他们这些子女孙的得去向崇宣帝礼,但黎阮毕竟尚无位份,真要去,礼部不知该以何礼制待,又要为难。
索『性』不去也罢。
江慎换身暗紫朝服,乘御辇去乾清宫。
礼的时辰没到,崇宣帝的确还没起床,不过乾清宫外已经候不少人,皆在闲聊。江慎御辇,众人纷纷朝他礼问安。
当今圣上共五子三女,四皇子和五皇子早已到场,长公主与二公主本已出宫嫁人,最小的三公主今年尚未及笄,还住在自己母妃宫中,如今也赶到乾清宫。
除之外,还有一个人。
江慎走过去,在一名同样身穿朝服的青年面前站定:“三。”
三皇子江衍被软禁至今已半年有余,半年不见,他的模样比过去消瘦许多,眉宇间带着一丝憔悴,但依旧分英俊。
他低垂着头,轻轻唤声:“皇兄。”
按照规矩,禁足在家的江衍原本没有资格宫。万寿宴始前几日,是江慎向崇宣帝求请,希望圣上暂时免江衍的罚,允许他宫为圣上贺寿。
在场众人没人不知道三皇子与太子的恩怨,如今见这场面,纷纷退避两侧,不敢靠近。
他们如今正站在乾清宫外的宫墙,前后无人,江慎收回目光,也做出一副闲聊的姿态:“半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
崇宣帝这几个子里,只有江慎与他模样最为似。而江衍,生得更像他的母妃。他五官俊秀,天生带几分阴郁的质,因近来消瘦,那股子阴郁之便更为明显。
江衍依旧没有与江慎对视,低声道:“听闻皇兄近来抱得美人归,祝贺皇兄佳偶天成,白头偕。”
“江衍。”江慎冷声道,“你知道我听的不是这些。”
江衍低头摩挲着宽大的衣袖,声音缓,轻轻道:“皇兄诏书尚未得手,不该让父皇在这时候解我的禁足。这么久,皇兄还是这么心软。”
江慎冷笑:“怎么,你的意思是,今天你也有谋划?”
“那倒没有。”江衍低声道,“我上一次已经输给皇兄,再要继续争抢去,那就是谋反,我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实力。但对皇兄有异心的,又不止我一人。”
他视线往周遭一扫,叹息一般:“这到场的,没到场的,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当真希望皇兄拿到那封诏书?”
多半是少的。
也许只有四皇子江衡有几分真心,毕竟他早已不掺和京城这些麻烦事里,几个月前,便向崇宣帝提出过去往封地。不过崇宣帝一直没理他。
江慎要是得皇位,对他来说是个解脱。
至于其他人,这些时日以来,动手脚的还少吗?
可江慎只是笑笑,又问:“你提醒我什么?”
江衍略微一怔。
“江衍,我太解你。”江慎眼底的笑意敛,冷冷看向他,“你从出生起就在我身边,你在什么,你觉得能瞒得过我?”
“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你为何要对我动手,当然,现在也不重要。”
“我今日既然请示父皇将你放出来,便是有所准备,你若真做什么,大可一试。”
“至于旁人……”江慎顿顿,重微笑起来,“不需你提醒,我正看看他们要如何动手呢。”
江衍眸光微动,没有回答。
“不过,你若真知道什么……”江慎声音压低,轻轻道,“现在说出来,我可以向父皇求求情,将褫夺的王位还你,放你自由。”
当初,江慎是从三皇子府中搜出伪造密印,证据确凿。
但这件事其实仍透着古怪。
江慎被假密函骗回京城,分明是去年月的事。为何数月过去,江衍非但没将那密印销毁,反而正大光明摆在书房,仿佛就等着江慎去搜。
江衍事向来严谨,江慎不信他犯这样的错误。
先前没有大动干戈的调查,只是因为江慎静观其变,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不愿打草惊蛇。却没到,江衍当真规规矩矩留在府中,一呆就是半年有余。
被软禁至今,三皇子一脉的势力飞快土崩瓦解,他真就这么听之任之?
江慎道:“当初,你是在替谁遮掩,还是被人摆一道。你的身后……当真没有别人合谋?”
江衍始终低垂着头,让江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沉默长时间,许久后,才轻声道:“皇兄说话要讲证据的。不过,若皇兄只是利用我来铲除异己,我如今这处境……倒也不能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