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多看了尾敦两眼,心道:“这是个忠烈之士。”夸赞了尾敦两句,接着刚才的话,顺着荀彧所语,说道,“以刺杀这种下作低劣的手段,当然是难以挽回已失的人心和大势。作事和做人相同,诸君,我以为,首要一点,便是堂堂正正!也因此,我是从来不屑於用此手段的!”
鲜於银钦佩说道:“公孙瓒焉可与明公相比?其与明公较之,相差不能以千里计哉!”
借机向鲜於银等表示过自己执政、为人的准则,对鲜於银的奉承,荀贞笑了一笑,继而说道:“既然刘君、鲜於君、阎君等俱皆无恙,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听说,刘君和鲜於君现在蓟县,阎司马已回上谷郡,是这样的么?”
鲜於银在三人中不仅官职最高,年齿最长,而且其出身之家族也最有名於幽州,这次出使,他俨然是主使的身份,因此还是由他回答荀贞。他说道:“回明公的话,刘君和在下族兄现下的确是在蓟县,阎司马也的确是已还上谷郡。”
荀贞点了点头,说道:“公孙瓒前虽为君等所败,然我闻之,其实力犹存,部曲尚有数万之众,蓟县邻涿郡,不知公孙瓒近些月来可有进犯蓟县?刘君、鲜於君居於蓟县,可无忧乎?”
鲜於银颇显豪气,说道:“回明公的话,请明公不必为此担忧。公孙瓒之部曲尽管尚有三四万之众,而且这几个月来,他也的确曾有两次进犯广阳,但俱被我军击退!”
蓟县,属广阳郡。
却这蓟县虽说与涿郡接壤,离公孙瓒的老巢很近,但蓟县是幽州的州治所在,那么尤其在而下这个公孙瓒已大势将去,然还没有被彻底消灭,幽州各郡尚颇有他的余党、或与他勾连紧密之徒的时候,刘和、鲜於辅为了稳定州内,向幽州的士民们表示,他们才是代表了朝廷的正统力量,其实才是最需要留在蓟县。
而且驻守蓟县,一方面具有政治上的号召意义,另一方面,还存在军事上的意义。正是因为蓟县离涿郡很近,刘和、鲜於辅、鲜於银统率其部之主力驻在蓟县,才能更好的与涿郡、易县南边的袁绍所部形成南北呼应,对公孙瓒保持夹击之势,令他不能得到喘息和实力的恢复。
因是,刘和、鲜於辅坚持留驻蓟县。
刘和是个儒生,无有军略之才;之前刘虞纠合了十万兵马去打公孙瓒,结果被公孙瓒打了个落花流水的那一战中,鲜於辅、鲜於银皆在刘虞军中,是刘虞最重要的参谋和将领,可见鲜於辅、鲜於银也都不以军略见长,可是现在他们却居然能在蓟县站住脚,接连两次打退公孙瓒兵马的进犯!由此也能大概地推断得出,公孙瓒确然是已到穷途末路,势将覆亡之时了。
荀贞和荀彧两人面色皆是如常,可是二人心中,都根据鲜於银的这个回答,做出了此个判断。
荀彧沉吟片刻,问道:“公孙瓒往昔势力最为猖獗的时候,幽州半州之土,乃至远达冀州,都为其淫威所迫,现其虽退守涿郡、易县,然其旧党支脉,必是仍有存於别郡者,……鲜於君,幽州的士心、民意,现在何如?”
鲜於银回答说道:“回禀明公,幽州士民受公孙瓒毒害久矣!又前与长安道路隔绝,已是数年不闻朝廷德音,早就是无不思念朝廷!圣上的令旨月前到幽州之日,幽州士民踊跃欢腾,奔走相告!……明公,刘君与在下族兄、阎司马自知鄙陋,唯愿竭忠,报效朝廷!”
荀贞笑道:“好,好,幽州士民思念朝廷、你们有这份心,圣上知了,必定高兴。我闻之,益甚喜悦。”
荀彧端起案上的陶碗,抿了口汤水,将陶碗放下。
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鲜於银等人的注意。
待其三人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后,荀彧端坐,晏然说道:“适才我兄所言甚是,公孙瓒现虽已穷途末路,然其昔势力猖獗之时,其淫威远达冀州。当年界桥一战,要非麹义力挽狂澜,冀州今为公孙瓒有矣!三两月前,麹义忽无辜被害,被袁本初所杀,是为公孙瓒除一强敌矣!却未知公孙瓒现可有趁机反攻之意?”
鲜於银哂笑说道:“尚书,麹义虽然无辜被袁本初所杀,但是公孙瓒现在却是没有什么反攻之能了!以在下判断,迟则一年,早则明年夏秋之前,他必定覆亡!”
顺着荀彧的意思,鲜於银把麹义的被害也说成了是“无辜”被杀,这不管是出於他的本意,还是顺着荀彧的话意所说,都是个值得荀贞和荀彧注意的信号,但两人的面色仍是无有异样。
荀彧问道:“君为何有如此把握?”
鲜於银说道:“在下敢向明公和尚书进禀两件事。”
话到此处,堂外院中,有两人进来。
——
三更!求月票、求推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