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肯定会遵旨遣上计吏来朝的,七个郡里边,五个郡都会遵旨,那么剩下的丹阳、会稽两郡,就算反对荀贞,为不失大义,被别人抓住把柄,也只能遵旨。
荀贞点了点头,又问道:“荆州诸郡的上计吏有到的了么?”
“荆州方面,袁公路虽有阻挠,然毕竟不敢截杀,南郡的上计吏已从襄阳至;吕奉先倒是未做阻梗,江夏郡的上计吏也已到达;长沙等郡的尚未到。”
荀贞笑道:“袁公路还不算十分昏聩!吕奉先未做阻梗么?”
“是啊,明公,吕奉先非但未做阻梗,还……”袁绥说到这里,嘴角露出笑容,说道,“
还也遣了个‘上计吏’。”
陈登、枣祗等听到这话,俱皆失笑。
陈登笑道:“明公,倒没想到吕奉先会别遣吏上计,这离间之计,也许不必再行,已然成矣。”
非是在政治上天真到极点之人,断然不会做出吕布做的这事儿。黄祖的江夏太守是得了朝廷诏拜的,遣上计吏入朝上计,理所当然;他吕布有何资格遣吏上计?却推断吕布此举之缘由,必非因别的缘故,定然单纯地是想向朝廷表示他的忠诚,可却大违制度,不免令人觉得可笑。
荀贞还真是厚道人,只是一笑,未对此多言,接着问道:“冀州各郡、太原郡、河内郡、南阳郡、司州关内三郡的上计吏可有消息?”
袁绥答道:“目前来看,冀州各郡和南阳郡的上计吏都不会来了,袁本初、袁公路还是那道回表,说道路为贼隔绝,无法上计朝中。河内郡的上计吏亦是昨天刚到。太原郡的话,河东郡的上计吏既然已至,太原郡的应当也快到了。京兆尹三郡的上计吏,据段煨、徐荣日前急报,京兆尹的上计吏已入了弘农郡,现正往许县来,左冯翊、右扶风二郡的上计吏没有消息。”
冀州、南阳等地的上计吏可能不会来,这也在荀贞的料中。
如果来,就等同认同了荀贞执政的地位、权威,袁绍、袁术怎可能会甘心?
却又说了,然闻袁绥话中意思,张扬、曹操是派了上计吏,这是为何?张扬、曹操二人不是袁绍一党的么?
张扬无须多言,他希望能借助荀贞之势,左右逢源於荀贞、袁绍间,上计吏他当然是要派的。
至若曹操,这就是曹操与袁绍的不同之处了。
不同之处有二,一个是实力,一个是政治上的长远眼光。
实力这块儿,袁绍有实力,他可以藐视朝廷、轻蔑荀贞,公然地不遣吏前来上计,曹操没有这个实力。政治的长远眼光这块儿,而又同时,曹操不甘心依附於袁绍,并且曹操依旧怀着雄志,那么这个时候,他虽然迎天子失败,可和朝廷之间的联系,他却是不能断掉,——关键的时刻,也许忠於朝廷的名义能够在对抗袁绍、或在他之后的继续发展上,帮他很大的忙。
幽州、凉州、益州,荀贞没有再问,这三州至今仍无消息,这也不出荀贞的预料。
这几个州距离许县太远了,且是真正的“道路为贼隔绝”,它们可能连圣旨都没接到,不管它们的长吏是否忠於朝廷,无有音讯回来,情理之中。
荀贞交代袁绥,说道:“上计吏这一块你要多费些心,不管是从哪来的,只要到了许县,都要安顿好。河东、河内、太原等郡的上计吏,你可以我的名义,分别见上一见,问一问他们各郡的具体情况,与他们路上的见闻;如此数郡之上计吏有特别优异者,引来我见。”
上计吏是郡中的头等大吏,如此前任颍川郡上计吏的郭图,论地位、论权力,都在那时任督邮的荀贞之上。上计吏不但最为了解本郡各县的诸项情况,通常是本郡长吏的股肱,而且往往是出身於本郡的右姓冠族,若是能够趁此机会,对他们加以笼络,对以后也许会有些用处。
袁绥明白荀贞的意思,恭敬应诺。
没有只在田边路上看,荀贞领着陈登等,又下到田间,到屯田兵民中,细细地巡视、询问了一遭,然后转往别处巡看。
直到天色将晚,今日的巡视乃才结束,荀贞叫上了陈登、枣祗等随他一起去他家。
到了家中,荀贞设下酒宴,以慰劳陈登、枣祗连日来的辛苦。
荀贞又叫陈仪起草上表,向刘协汇报屯田的进展,告诉了刘协,第一块屯田用地已然划拨完毕,屯田兵民已於今日入驻,且亦不必多言。
……
上计吏络绎到达许县这件事情,刘协於宫中也听闻了。
就在河东郡的上计吏到达许县的数日后,太原郡、京兆尹的上计吏也前后脚到了许县,又紧接着,长沙等荆南各郡的上计吏相继到至,消息传到宫中,刘表甚是喜悦。
他与轮值从侍的钟繇说道:“元常,荆州诸郡的上计吏多已到了啊!”
钟繇含笑答道:“是,陛下。”
“南、江夏、长沙诸郡各需过袁术、吕布贼兵所据之地,朕本以为他们可能会来不了,却没想到不仅来了,尤其南郡、江夏郡的上计吏还提前到达,真是难得、难得!”
钟繇说道:“确如陛下所言,比起徐、青、兖、豫、扬等州之上计吏,荆州各郡的上计吏要想来许县,虽然距离不算最远,可路上,的确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