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马出列,取出竹简,展开来,很快从中寻到了这两人的名字,大声念道:黄巾起前,赵文与黄巾妖人私相结交,通邪结党,又倚家势,并兼役使,侵渔小民,及私杀奴婢;赵者横恣不法,宾客纵横,多为盗贼,又田宅逾制辜较专利藏匿亡命。
黄巾起前,太平道势大之极,信徒百万,连朝中的常侍大宦官们都有不少与张角等私下来往,士人里也有一些,况乎赵文况乎冀州还正是张角的起家之地况乎巨鹿紧挨着魏郡邺赵的子弟里边,贪太平道送给他们的财货的也好,黄巾乱时为求自保的也罢,与太平道人私下里通邪结党的委实不少,包括赵然在内。
至於赵者的横恣不法宾客为盗贼,以及辜较专利,也即障余人买卖而自取其利,也就是在经济领域的某个方面强行垄断,还有藏匿被通缉的亡命之徒,这些更是豪强大族常干的事儿,一点儿也不稀罕,更不少见,便是荀贞,他固然不曾宾客为盗贼也不曾辜较专利,可他却也是藏匿过亡命的,乃至藏匿到现在,如许仲典韦,不说荀贞,便是如袁绍何顒这样的大贵族子弟大名士,也是干过藏匿亡命这种事儿的,甚至何顒为了给朋友报仇而私下杀人。
换句话说,但凡是势族子弟,就没几个从来没干过不法事儿的,要想找他们的把柄太容易了。
赵文大概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满身满脸灰尘地趴在荀贞的马前,仰起头茫然四顾,呆若木鸡。赵者的胆气足一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荀贞骂道:豫州儿死卒你个竖革居然敢率兵攻我家庄子,你意欲何为
竖革,竖即竖子之意,革则是对兵卒的蔑称。荀贞以战功起家,故此赵者这么骂他。
典韦勃然大怒,驱马奔前,弯腰提起赵者,抓着赵者的脖颈,就像提个小鸡也似,另一手抽出了环刀,看向荀贞,等荀贞发话。
荀贞笑了笑,对赵云说道:把他俩的名字勾去把。
赵云心领神会,拿出刀笔,划去了赵文赵者的名字,大声说道:赵文赵者持械拒捕,被格杀当场。
赵文赵者还没反应过来,典韦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将他两人杀死。
虽说郡府里有霍衡在等着审人,霍衡也保证绝不误事,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定案,可这次要捕拿的邺赵族人太多,除了如赵然等一些关键重要人物,其余的最好还是能找个借口处理掉就处理掉,至少可以为霍衡少些麻烦,可以让他全力审定赵然等人之案。
典韦杀掉赵文赵者,自有亲卫上前,割下他两人的首级,扔到随行齐来的一辆车上。
不多时,又有数骑从庄内奔出,和刚才那两个义从一样,这几个骑士也是各提一人,奔驰近前,将手中人分别丢到荀贞的马前,高声报上这几个人的名字,然后拨马转走,回去庄内。
这几个人看到了赵文赵者的无头尸体,本来就很受惊吓了,这时更受惊吓,一个个面无人色,胆小的甚至失禁,有伏地求饶的,愿以家财换得一命,却也亦有虚声恫吓,和赵者言辞相似的。
无论是失禁的抑或是求饶的,又或是恫吓的,荀贞一概不理,只又问道:此数人何罪也
赵云从竹简里找到他们的名字,一一大声报出。
有和赵文赵者相同罪行的,有罪行虽不同,但性质一样的,如夺人田宅,奸杀百姓,私留流民,或所放之高利贷的利息太重,又或留纳良民为奴婢徒附等等。
这几人中也没有重要的人物,荀贞亦用持械拒捕被格杀当场为借口,命亲卫将之悉数杀掉,取其首级,丢到车上。
如此这般,杀入庄内的义从不断地提人出来,荀贞视其重要性,或杀或留,杀得多,留得少,快到中午时,庄中的杀声渐渐平息,敢於反抗的赵家门客死士徒附已悉数被杀,赵然也终於被抓了出来。
赵然被两个义从押着,披头散发,状若疯癫,拼命挣扎,嘶声大骂:荀贼你敢破我庄子,杀我族人你且等着,我家常侍必为我等报仇今日你灭我庄,来日我看你怎么灭族
说来也是有趣,虽然自入魏郡以来,荀贞没少和赵然交手,但他两人其实并没有见过几面,特别是近一年多来,因为赵然躲在县外的庄中,一直不敢进城,所以荀贞与他更是没曾见过。
此时见得赵然被押送过来,荀贞却无兴趣和他多话,只是多看他了两眼,心道:我日后的名声就坐落到你和你族人的尸骨上了。或是因了此一念,他难得地吩咐江禽道,赵君乃贵家子弟,皮娇肉贵,不耐苦痛,汝等不得虐待,把他完完整整地带给霍卿。
江禽应诺。
义从可有伤亡
无有亡者,有数轻伤。
荀贞带来的义从俱皆悍勇,都是百战老卒,又都是甲衣具备,又是袭其不意,所以庄内的邺赵门客死士徒附虽众,却竟是无一死者,只有几个轻伤的。
荀贞将这几个轻伤的召来,抚慰一番,见有两个尚未裹伤,立刻命江禽马上给他们裹创。
江禽应诺,当下命人给这两个伤者裹扎创伤。
对荀贞捕灭邺赵一事,江禽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赵忠权势熏天,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件事必会给荀贞带来严重的后果,江禽是个颇有志气的人,对荀贞此举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