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的态度,众人高看了赵云一眼。
众人在堂又说了会儿话,讨论了会儿贼情,见落日西沉,余晖染红了院中花木,乃各自散去。
荀贞心情不错,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后宅。
在后宅门外,荀贞停下脚步,问扈从身后的典韦:阿韦,你快一个月没休沐了吧今晚不用当值了,好好歇上两天。
韦不累。
什么不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嘛。现今州内虽乱,我赵郡独太平无事,黄髯王当诸贼尽灭,你也不必担心会再有什么刺客。就这么说定了,你好生休息两天。
这。
荀贞故作不乐,板起脸道:这什么这这是军令见典韦仍是一脸的不愿意,无奈笑道,罢了,罢了,阿韦啊,子龙来了,明后两天我打算和他畅叙别情,应该不会出府,在府里边我还能有什么危险这样吧,如果我出府的话,再派人去叫你,如何
是。
典韦感念荀贞对他的知遇厚待之恩,和同样感念荀贞厚恩的许仲两个可以说荀贞麾下最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许仲坐镇兵营,尽心竭力地遵奉荀贞之令操练新老兵卒,典韦则日夜侍从荀贞左右,为了保护荀贞的安全,他不但白天寸步不离,而且晚上也不远离,荀贞给他的有舍院,他却几乎没有在里边住过,差不多每晚都睡在后宅门边的塾室里。
如此忠诚谨重,亦难怪在原本的历史中曹操闻他死后恸哭不已,并且追思不忘。不过话说回来,统军帐之任非是极其亲信之人不能为之,荀贞对典韦的信用亦是旁人难及。
两人可谓君臣相得。
典韦细细交代原中卿左伯侯,命他两人宿卫宅外,不得懈怠,然后方才回久未踏足的舍院。
赵云来了,荀贞很欣喜,想去和吴妦分享这份愉快,正要往陈芷住的屋中去,却见吴妦从旁迎上,盈盈下拜迎接。
时当暮春,日和天暖,府中的侍婢均换下了厚服,穿上了春衣,吴妦也不例外。
只见她头挽堕马髻,身着黑底红花的襦裙,莹白的丝带缠绕腰上,垂落於左下,足踏纨履。
堕马髻是先帝年间跋扈将军梁冀的妻子孙寿发明的发式,和高髻不同,发髻较为松垂,往下侧垂至肩部,并分出一缕头发散落额前,与人发髻散落之感,犹如女子甫从马上摔落之姿,和愁眉涕妆一样,俱是一种以模仿病痛为美的病态审美,不能否认的是,这种发髻样式落在男子的眼中,确实可增加女子楚楚可怜的诱人之态,使男子不觉顿生怜惜。
可惜的是,吴妦的这般美姿却没能使荀贞生起怜惜,反而让他想起了那一夜在她身上的恣意妄为,隐约记得那一晚,当疾风骤雨过后,吴妦的发髻似也如今日一般松垂蓬乱,如似坠落。
说来也是怪了,自荀贞允可了迟婢之请,不再把吴妦禁闭屋中之后,吴妦对荀贞是越来越恭顺,最开始,她在屋外的廊上遥迎荀贞回宅,接着她在院中相迎,再到现在又变成了在宅门口相迎,而且在相迎的时候,行礼非常恭谨,必是五体投地,甚至比普通的婢女还要恭谨。
不知是襦裙不合身,抑或是她这些月好吃好睡地被荀贞养着,又增丰腴,此时她屈膝伏首地拜倒地上,荀贞拿眼看去,只觉得她身上的这套襦裙好像小了一号,越发衬得她股圆臀翘。
如往她臀上插一小尾,眼前这般模样,就如一只被驯服的野狐在希求主人之怜爱。
荀贞心火上浮,心道:这女子愈发勾人了。
他有心重温那夜,瞥眼瞧见迟婢地立在不远处的凉亭前,正手拈花枝,幽怨地看过来。
这两个月,荀贞忙着操练兵卒击讨山贼,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回宅时常已夜深,即便不是夜深的时候,他也早已累得没有其它的心思,所以虽明知迟婢的心意,却一直没有报之。
老实说,迟婢现如今在后宅里住,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荀贞也是早蠢蠢欲动,一边按下对吴妦的,吩咐她起来,一边往迟婢走去,想道:阿蟜离乡背井地前来投我,美人之恩不可不报。过两日找个机会给阿芷说说,便把她收入房中吧。
吴妦从地上爬起,目送荀贞去到迟婢身前,目光在立刻变得欢喜快活的迟婢脸上停了一停,留意到迟婢朝她这里瞧了眼,温顺地低下了头,在两个监视她的壮婢的看护下,顺着细石卵铺就的道路,慢慢地穿过院子,回到了院角自住的屋中。
等那两个壮婢把门关上,屋中只剩下她一人时,她先溜到门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外边的动静,继而又蹑手蹑脚地到临院的窗前往外边看了几眼,见无人注意屋中,乃来到床边,蹲下身子,探手到床头下,从床板的间隙里摸出了一支银簪,这支银簪是她上次借托言感谢迟婢为她求情之机在迟婢屋中偷来的,拿了银簪在手,接着她又取来装放脂粉眉笔诸物的硬木奁,随后开始如磨刀也似,小心地在硬木奁上磨砺簪尖。
在院中的恭顺之态此时已不翼而飞,她咬牙切齿地磨着簪尖,想道:我日日拿低做小,故作温顺,应该已经打消了这狗贼的警觉,我就不相信他还能再忍几日
吴妦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也不是容易屈服的人,她为她夫兄丈夫报仇的念头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