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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获名(2 / 3)

怎么接连得到荀彧荀攸等人的称赞,又得到谢武秦干刘儒县君的赞赏,甚至秦干还专门把这几句写在了墙上呢

江禽等人大多不通文墨,肯定想不到这个问题,荀贞却是心知肚明,因为换个角度来看,这短歌行与其说是抒大志,不如说是道出了如今天下士子名士的心声。

如今正党锢之祸,天下名士多在被锢之列,虽有报国安天下之心,奈何没有施展抱负的机会,可不正是明明如月,何时可辍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么士子们希望天子能招贤纳士,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希望天子能心念旧恩,鼓瑟吹笙,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黑暗的,朝中宦官当权,解锢似乎遥遥无期,尽管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尽管慨当以慷,忧思难忘,尽管忧从中来,不可断绝,却也只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故此荀彧荀攸对此诗大加赞赏,而秦干县君等人虽未受党锢,却也是士子,不免物伤其类,故而也为此诗击节。

早在荀贞最初即席吟诵时,他就知道肯定用不了多久,这诗就能通过荀彧荀攸荀悦荀祈荀愔诸人传到族中长辈的耳中,再通过族中长辈传到邻县名士的耳中,进而再通过邻县名士传遍郡国天下。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传出了县城,而且不但士子知道,便连江禽这样的轻侠也都听说了。

仔细想想很有意思,荀贞如今的这点名望得来殊为不易。

在他出颍阴来繁阳前,别说在县里了,即使在族中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像荀彧荀攸等小小年纪便郡县皆知。他能拿得出手说得出去的也只有一个冲龄求学,十来岁时自请为荀衢弟子而已,再勉强说,有仇览之志。这要放在一个寻常家族或能传为美谈,但在荀氏,在像荀氏这样的名门大族里,实在算不得什么。

荀攸十三岁就能辨识奸人,令荀衢奇之。荀彧不大点儿,就被南阳大名士何顒赞有王佐才。荀悦小时候家贫无书,看的书都是借的,却十二岁就能讲解春秋。他们的才智可谓天授,又且此三人之祖父辈,无一不是天下名士。而荀贞不过中人之姿,祖父辈也没有什么声望,比才智也好比家世也好,都不如之甚远,骑着马也赶不上。

在这样的背景下,在黄巾起事天下将乱的压力下,他隐忍十年,一边读书,使自己能适应这个重经术的时代,一边练习骑射,朝思暮想良策,为日后保命做准备。

直等到去年党锢初解,禁网稍开,有机会入仕了,他自忖在经学方面虽依然远不如荀彧诸人,却也略有所得,足够使用,并且也已加冠成年,遂决意出山,但又辞县吏不就,出人意料地请为亭长。

出颍阴来繁阳,他殚精竭虑尽心竭力,把自己的种种情绪都压制下来,对外表现出一个温文尔雅爱民导善的形象,终於渐渐打响了名声,使得自己的作为先从乡里传入县中,令县君闻听;接着又抓住机会进一步挥,使自己的诗歌又从县中传出县外,令乡人闻知。

一去一来。去的是名声从外到县,来的是名声从县到外。一去一来间,大不一样。这名声的得来看似不愠不火水到渠成,但又有谁知他为此付出的心血与努力呢

他心道:十年隐忍,鸣於今朝。

当然,凡事有利有弊。在党锢的大背景下,短歌行一诗固有助於提升他的名声,却也有可能会有不利。若此诗被朝中当权的宦官们听到了,没准儿会降罪於他。

汉制虽较前秦宽松,可两汉间臣子以文生祸因言获罪的例子不是没有。

前汉宣帝时,司马迁的外孙杨恽在被朝廷免职后写了一诗,内有两句:田彼南山,荒秽不治。宣帝认为他这是在讽刺朝政荒秽,因下令诛之。

本朝桓帝时,白马令李云忧国之危,借地数震裂,众灾频降之机,露布上书,抨击外戚宦官弄权,劝谏桓帝励精图治,否则就是帝欲不谛,因言辞尖刻,又因是露布,也就是公开上书,等同公开批评了桓帝,导致桓帝大怒,引来了杀身之祸,死在狱中。

杨恽是前朝之事,倒也罢了,李云案生在三十年前,距今不远。

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荀贞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在吟诵前他就想过,但在权衡过利弊之后,他还是决定当众将短歌行念出。

不是因为他有胆气不怕死,而是因为他知后事有底气。

他知的后事就是:黄巾即将起事,天下就要大乱。且不说他会不会因此获罪,就算因此获罪了,反正天下就要大乱,也没大不了的,完全可以暂且先亡命江湖,而一旦事情真的展到这个地步,他不得不亡命江湖了,虽要受几年苦,可收获的名望却必是巨大的张俭何顒诸辈,哪一个不是越被朝廷通缉,在士林中的名声反而越大而只要有了名声,便黄巾起事又怎样这天下何处去不得

若获罪则能获巨名於天下,不获罪亦能得郡县之尊重。何乐不为於眼下来看,获罪尚在两可之间,而尊重已经得到了。

听了江禽的话,荀贞笑道:这短歌行只是我有感而罢了。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大丈夫不平则鸣,宁鸣而生,不默而死。诸君,总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去做百石吏,却来当一个小小的亭长这就是我不为县吏而自请为亭长的原因啊

江禽等人没听懂,面面相觑。江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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