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娃的死,我对塔利有了隔阂。他尽忠职守,不在意我态度的转变,对待我一如往常,我缺什么,无需出口问,他就会补什么。
他给我衣物,给我食物,不让别的军官靠近我。
这些,或许仅仅因为他背后的那个人而已。
我恨极了这里,也恨德国人。无数次渴望逃离这个困住女人自由的地方。可是玛莎还在这里,我们别无办法。
摆在眼前的现实如此残酷,似乎我们真的只有是“认命”这一条路可走。
春雷滚滚,落下的春雨却也滋养不了那朵凋零的花重新绽放了。爱娃死在了这个春天。无法接受事实的我陷入了深深的颓靡,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整个人变得无比憔悴。
好在,玛莎是我的支柱。
我向玛莎倾诉这个痛苦。她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用温暖的怀抱给予我一丝慰藉:“别伤心,莉莉安,至少她解脱了,她终于能和爱人见面……噢,是的,她们真是两个美好的女孩子,却又如此可怜……不过,上帝会将她们带去天堂,给她们渴望的一切。”
我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吧,我快要死了,上帝,听到了吗?我就快要死了……”
玛莎发出一缕叹息。
“死亡,就是一个人的终点吗……?”
临走前,泪水还模糊眼睛,玛莎细心的为我擦去。并嘲笑我是个爱哭猫。
我吸了两下鼻子,没有反驳她的话。我确实爱落泪。
“玛莎,你这里长了什么?”我指了指她敞开的领口,上边的肌肤有些红色的痕迹。
玛莎伸手去挠了挠,“不知道,这几天才长出来的,可能这里不干净吧,我老是会在床上看到不知名的虫子,并且打死它们,应该是这群小家伙咬了我后留下的罪证。”
我担心极了:“我下次带点药给你来擦擦。”
她微笑点头:“好。”
塔利带着我回去,一路上他的表情都很沉重,似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回到房间,他终是说了出来。
我跟他说,因为爱娃的死。
然而他这次站在我的对立面:“她杀害军官,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应得的。”他跟我之前认识的塔利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他应该是这些事情的反对者,他应该会对爱娃的遭遇产生怜悯。至少以我认为的他来看,他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偏偏,他不是这样。
敌国的男人,又怎会与我、与这些战争下没有了尊严的女人共情。
塔利,即使他是一个有反战主义的军官,可褪去这些,他也还是一个“尽职守序”的德国军人。
被子将整个身体包住,我把塔利隔绝在外,连同这个世界。
“过些天,我会不在这里一阵子,到时候有人来找你的话……”塔利轻叹一声,“就报我的名字。”
我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是个很热心的小伙子,有时什么话也会跟我说,是的,对我这个妓女,他一向滔滔不绝……
像是想跟我拉近点什么。
“报埃尔温的名字可以吗?”我问他。
塔利的身躯明显一震。
“……当然可以。”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先前谈论到埃尔温时,那崇拜的神情是无法掩饰的。
德特里希,是他的上司。
我叫塔利过来我这边。
他呆呆傻傻的,真的就过来了。
我对他进行一番引诱,他很快就有了反应。
清亮的眼睛被欲望的灼热占据。
“你明明是正常男人。”我当即泼他一盆冷水,“却跟我说你不能人事。”
塔利羞红了脸。
“你的埃尔温上司,还挺有预谋的。”我对塔利笑了笑,“他什么都满足我,你能不能帮我向他传个话,让我离开这里,带着我的朋友?”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我还是这么说了。
“他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塔利很快清醒了过来,军人的意志似乎真的不那么容易被轻易推倒,“你只能在这儿,等他回来。”
我随口一问:“他在哪儿?”
塔利回答我的问题:“他正在前线,在北欧地区,帝国此时在那边征战着,明天我也要被调往挪威协助他作战。”
“噢,是吗?”我无所谓说着,“埃尔温上校在打仗还不忘豢养我这个‘军妓’,真让我受宠若惊。”
塔利说:“他起初派我来接近你、了解你,我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不缺女人,当然他对每个小姐都还算好,只是……只是这太奇怪了。”
“也许也不算很奇怪,他的性格变化无常,他总会做出让人惊诧的事,我与他和另一个少校共享两个女人时,他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