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遍布全城,议论点密集,各处议论点的火力值也自是不同,有强也有弱,多少有点百花齐放的意思。
自从云侯的车队距离京城不到十里之后,西城门这个议论点的火力便成了全城最猛。
随着城门口的议论不断发酵,云侯的车队也在远处冒出了头,这使得议论的嘈杂声再次升级,期待与好奇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远处越来越成型的车队。
作为车队的排头,云江晏自是最先看到了雄伟壮阔的大夏京都城楼。
许是有些期待,亦或是有些好奇,也有可能是不太确定的怀念。当有些模糊的京都西城门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云江晏便取出自制的简易望远镜看了起来。
通过倍数不是太高的望远镜,看着一看就十分坚固的城墙,还有宽大的城门和门口扎堆的人群,云江晏心中涌现出极其奇妙且复杂的感觉。
怎么说呢?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记忆又模糊到连轮廓都有些记不清;似乎有着些许归家的温暖,但又夹杂着一些莫名的感伤与凄凉。心中还涌现出说不清由来的悸动,心跳都似乎快而有力了很多。
复杂,心中的情绪甚是复杂;奇妙,所有的感受都极为奇妙。
不过也能理解,云江晏生在京都,幼时也在京都生活,但他又是六岁就离开了京都,而且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是被迫离开的,有这些复杂的情绪也难免。
更何况,当时体弱多病的哥哥还被孤零零的留在了京都,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监督他读书写字,并带着他到处玩耍的哥哥。
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哥哥的英容相貌慢慢模糊,直至仅存几个模糊的记忆碎片,这对一个稚童的心灵创伤还是极大的。
而且,当年离开的时候,出生不久便已丧母的云江晏是被姐姐抱着离开的。可是如今归来,当年抱着自己出京的姐姐已经与他阴阳两隔,特别疼爱他的姐姐再也不能陪着他了,所以他的感受很复杂。
顶着复杂奇妙的情绪,云江晏带着队伍不断靠近,越是靠近城门,心中的触动就越发的大,血液的流动似乎也更加的湍急了许多。
心情复杂的可不仅是云江晏一人,从云江晏身后依次而论:
余子谋坐在马车内,手持一把折扇,车帘被他挑开了一角。
看着京都城门口的门、人、墙,期待与激动之余,余子谋有些紧张,因为他这次京都之行的任务极为特殊……特殊危险。
紧随小马车之后,是两百穿云骑兵,由穿云营一级校尉丁坨带队。
马都是上等战马,人人身披黑色战甲,腰挂统一连弩,且人人配备双刀。
全队军士精神抖擞,满脸肃穆,满眼的刚毅,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疲倦,一看便知……这是军中精锐。
穿云骑兵后面就是云天啸的车驾,里面的大侯爷云天啸和大宗师剑斗只是看了一眼城楼,师兄弟俩似乎都不关心外面发生的一切,也不打算管外面的任何事情,两人互视一眼之后接着闭目养神去了。
紧随车驾的是云天啸的五百亲兵,比之前面的穿云营,他们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感觉这五百亲兵还要更胜一筹。
要说心情最复杂,或是说精神最压抑的,恐怕还得是后面的苍云国王一家三口。
三人只是用颤颤巍巍的手拨开车帘看了一眼,往后便再也没有了挑开车帘的勇气和心情。
苍云国王低头坐着,妃子和儿子分别坐在他的两侧,都沉默不语。
长途的跋涉即将结束,本该有的轻松神情却丝毫没有出现在三人的脸上,反而因为更加沉重压抑的情绪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运送金银财宝的车队串联成线,长长的一条甩在后面。
车队很长,长到排头的云江晏已经来到城门口附近,但车队的尾巴却还在看着比较模糊。
来到城门口前面,车队排头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迎接队伍的视野中,云江晏脸上的黑色面巾依旧没有取下,使得议论更为嘈杂。
大功臣回京,迎接队伍的阵容说大也大,说小也确实小,一个宣旨太监,礼、兵、户三部侍郎,还有一众杂七杂八的官员。
车队停在了距离迎接队伍三丈之处,在城门守卫的呵斥下,城门口的议论瞬间消散。
穿云营校尉丁坨驱马上前,陪同云江晏上前交涉。两人两骑停在了迎接队伍前面,两人都未下马,因为云江晏通过官员服饰认真辨认过,迎接队伍中连个尚书大人都没有。
“何人拦路?”
“西蜀军大捷,特奉皇命回京,还请让路,以免发生冲突。”
云江晏这字正腔圆,且威势十足的话把迎接队伍给说懵逼了。
“噗”声四起,接着是无论如何制止都压制不住的议论声,且都以讽刺嘲笑为主。
莽夫就是莽夫,军伍莽夫也无甚区别,粗鲁且没见识。
土鳖,蒙面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