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成算?”
裴獗道:“取你命,足矣。”
萧呈的唇角敛去笑意,“刺杀齐帝,破坏两国联盟,这个罪责,将军只怕担不起。”
裴獗:“与小人为盟,不足以信。有何罪责,本将一力承担。”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只可惜……
“身为人臣,往往身不由己。”
萧呈一笑,百感交集。
他也做过人臣,深知掣肘与无奈。
也深信,裴獗一生都走不出那个皇权的桎梏。
果然,他声音未落,就见官道上几个人飞奔而来。
马未至,声已到。
“太后有旨,请大将军交出兵符,回城觐见!”
宣旨的人是太后跟前的陈禧,与他同来的还有裴冲身边的长随,段维孝。
他不等裴獗开口,便跃下马来,单膝跪到裴獗跟前,抱拳行了一礼,焦急地小声道:
“大将军,速速撤兵,不可妄为……”
萧呈微微一笑。
这一刻,他似乎有点明白冯蕴的用意了。
狡诈如狐,一箭几雕,逼的不仅是他,更是裴獗,对付的不仅是他,更是李桑若和大晋朝廷。萧呈再次怀疑,阿蕴是为什么变成这般……
端看裴獗要如何应付了。
“告诉父亲,儿不孝。”裴獗面色肃冷,语气淡淡,看着段维孝紧张的面容,突然下马朝信州的方向,揖拜三下。
“幸得家祖荫庇,妄之得以加官进爵,领北雍军,勋赫一时。今明知圣意,一意孤行,愧对祖宗之灵,愧对慈父教诲,不配担大将军一职。”
声音未落,他从怀里掏出兵符,递给段维孝。
“齐国不守约定,撕毁盟约,掳我妻室——我必杀之。”
“大将军!”段维孝瞪大眼睛,不敢接兵符,更不敢阻挡。
只见裴獗转头跨上马背,“侍卫营,随我拿下敌首,救出夫人。”
裴獗语气满是肃杀,如平地惊雷,砸在众人心中。
侍卫营是他的亲随,齐声而应。
北雍军不是亲随,他交出兵符,甚至都可以不归他管……
但三千铁甲,竟是齐声呼应。
“愿凭将军差遣!”
“我们与将军祸福与共,生死相随!”
敖七更是一马当先,杀了出去。
战事突起,仿佛只在眨眼间,三千铁骑刀枪齐出,如疾风般卷向渡口……
齐军慌忙应战。
火光,刀光。人声,马声,乱成一团。
陈禧吓得骇然变色,“裴大将军,你不尊太后圣令,是要造反吗?”
“反又如何?”裴獗转眸直视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明亮的尖刀,吓得陈禧马上的身姿晃了晃,差点摔落下来,声音也软了。
“大将军……太后和裴老将军尚在议馆等你……不可意气用事。”
裴獗满脸冷寒,不看他,更不看段维孝。
“杀!”
侍卫营大喊,“杀!”
敖七厉吼:“北雍军儿郎,随我杀上去,救回夫人!”
一干将士随裴獗风里来雨里去,同灶而食、同锅而饮,彼此以性命相托,这样的情份,不归那一道虎符管。
热血点燃,军魂凝集,三千骑兵抱团出击,坚不可摧,势不可当。齐军叫喊着堵在船头,摆开阵势,嘴里大声吆喝!
“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北雍军是晋国的精锐。
这三千铁骑,又是北雍军的铁甲。
开膛剖肚,不顾性命,也要一雪夺妻之耻。
裴獗已不受晋廷约束,北雍军又全然听命于他,一场浩劫眼看就要再现,谁也没有料到会发展至此。
即使是萧呈,也没有想到裴獗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裴獗反。”
他低低一笑,对大满道:
“这可是你主子想要的结果?”
大满眉头蹙了起来,“主子不想两国再起争端……”
狼烟已燃,史书势必会浓墨重彩的记下这一笔,她不想,又有什么用?就算她是执棋的人,也没有办法面面俱到。
萧呈看着潮水般厮杀过来的北雍军铁甲,淡淡地一叹。
“说吧!告诉裴獗真相。”
黑压压的人群挤在岸边,在北雍军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下,齐军难以招架。
大满听到萧呈吩咐,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人群里突然大喊起来。
“云川世子来了。”
“快看,是云川世子。”
来人确实是淳于焰。华丽的马匹,华丽的衣袍,一脸慵懒的笑意,就像置身世外看百戏表演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