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会来申浦,也查到了刘厚的表舅,地下党的同志,甚至还与丰勇君接触了,这些情况汇报上去后,省委和新四军军部,都对申浦地下党除掉刘厚寄予厚望。
几天之后,新四军军部还专门给江苏省委发电,询问进展。
然而,并没有什么进展。
省委判断,既然刘厚没与丰勇君联系,是否说明,他已经离开申浦了呢?
如果刘厚已经在去山城的路上,那除掉这个罪大恶极之凶手,只能靠山城地下党的同志了。
消息传到新四军军部,程远图特意来电:此事是否由眼科大夫负责?如否,请眼科大夫同志接手。
在程远图看来,如果这件事眼科大夫都办不好,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宫冰也认同程军长的看法,如果谢轩都不行,那别人就更不行。
宫冰并不知道,刘厚已经落入谢轩手中,他在安全屋外,给谢轩留下请求见面的暗号,静候谢轩的到来。
此时的谢轩,正在看着刘厚的自述。
虽然刘厚的表述,说他是觉悟了,感受到中央的召唤才幡然悔悟,可他念念不忘从蜜蜂洞搜刮的财物,可见他也有见财起意之心。
“先生来啦?”
刘雄这一觉睡得很香,吃饱了,也联系上了山城的人,一旦到了山城,等待他的就是荣华富贵。
谢轩放下手里的材料,问:“睡好了没有?”
刘雄微笑着说:“睡得很好,自从参加革命……参加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多谢先生了。对了,还不知道先生贵姓?”
“我姓谢。”
刘雄问:“谢先生,不知我何时可以上路?”
这里毕竟是申浦,到了山城,他才能真正踏实。
谢轩淡淡地说:“随时可以上路。”
刘雄马上说道:“太好了,我想现在就上路。”
谢轩点了点头:“可以,你准备一下。”
见过想上路的,没见过这么想上路的。
“我没什么准备的,孑然一身,随时可以走。”
“那行,请吧。”
刘雄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准备出门。
他突然看到墙角有一个袋子,好奇地问了一句:“谢先生,这是什么?”
“石灰。”
“石灰?哦,是用来搞房子吧?”
“不,是给你准备的。”
刘雄正要说话,突然后脑受到重击,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宫冰见到谢轩的时候,发现他提着一个木箱子,问:“你又带了什么东西来?”
谢轩说道:“给你送人头。”
宫冰诧异地说:“什么人头?”
谢轩说道:“刘厚的人头。”
“刘厚?!”
宫冰打开木箱,里面真的有个人头,而且人头用石灰处理过了。
谢轩说道:“这里有刘厚自己写的材料,有详细的杀害项副军长和周参谋长的过程。另外,我还拍了一些刘厚的照片,生前和死后的都有。他后腰的肉瘤,也拍了好几张。”
宫冰笑道:“太好了,我正要告诉你,程军长点名让你办刘厚。”
谢轩说道:“时间紧急,我怕夜长梦多,就自行处理了。”
宫冰问:“没事,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你跟他接触,没人知道吧?”
谢轩摇了摇头:“全程就我和他一起,没人知道。”
宫冰问:“军统让你查找刘厚,到时你怎么解释呢?”
谢轩说道:“这还得组织配合才行,人头送到盐城后,发一则通告,说刘厚在离开申浦去山城的途中行踪暴露,被我军击杀。”
刘厚死在申浦之外的地方,与谢轩何干?
盐城,新四军军部,程远图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不时望着手腕上的表。
看到纪惠泉从外面走来,他马上迎了上去:“到了吗?”
纪惠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到了。”
程远图此时也抑制不住激动,说道:“走,去看看。”
刘厚的人头,还是装在那个木箱里。有认识他的同志,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个恶贼,真的罪该万死!”
程远图沉声说道:“明日举行公祭大会,用刘厚的人头,告慰项、周两同志在天之灵。”
这次公祭大会,中共中央也发来了电报。
在公祭大会上,程远图发表了讲话,说起了抓捕并击毙刘厚的经过。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所有人都知道,刘厚是在离开申浦,去山城的途中,被我党游击队发现的。
消息传到山城,戴立非常震怒。
此事已经惊动了委员长,还表示要见见刘厚,哪想到,刘厚最终还是落入了中共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