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在青木一郎那里挑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其中还有一对夫妻。
三人都没有政治身份,也不是抗日分子,都是因为无妄之灾被抓进来的。
有的只是在路上碰到日本兵没有鞠躬,有的是因为日本人搜捕抗日分子时,正好出现在附近。
他们在宪兵队关了好几个月,吃尽了苦头,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只能相互搀扶才能走动。
他们的身体都垮了,以为会死在里面。能活着出来,真的是恍如隔世。
毕竟宪兵队每隔段时间,就有人会因为饥饿和病痛而死。
谢轩给了青木一郎三百日元,青木一郎不好意思,只收了一百。
“谢桑这是特意照顾我,这三个人不用几天就会死,收你一百,我都觉得太贵了。”
青木一郎是个讲原则的人,话要说透,钱也不能多收。这三个人,连三只鸡都不如,死在看守所,还得安排人运出去。
谢轩把他们保出去,是帮他忙,替他省很多事呢。
“好吧,这次我沾你点光,下次再补给你。”
谢轩把人带出宪兵队后,就让他们自行离开,他拿出钱包:“每人一块,你们坐车回家。”
那男人三十来岁,国字脸,眼角有颗黑痣,眉毛较粗。
他朝谢轩跪下,感激涕零地说:“多谢恩人,敢问恩人大名,小的陆正心,一定给恩人立长生牌。”
“我救你,不是让你立长生牌的,赶紧回家,要不然,老子一不高兴,又把你送回去了。”
陆正心一听,抬头仔细看了谢轩一眼,似乎是要把谢轩的相貌仔细记在心里。
随后,他才扶着自己的婆娘,叫了辆黄包车,两人挤上去。
黄包车夫说道:“两个人得收两份钱,我哪有这么多力气拉?”
“收你妈拉个屁的两份钱,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赶紧把他们送回去,要是多收一分钱,明天就送你上黄泉路,你的车牌号老子记住了!”
谢轩在后面一听,破口大骂道。
他是特工部行动四处的处长,鼎鼎大名的申浦小阎王,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是病猫呢。
黄包车夫吓得撒腿就跑,他们这样的人,本就是欺软怕硬,何况这又是日本宪兵队门口,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申浦所有的黄包车,都要申请牌照的,租界有租界的牌照,要申请两块牌照,才能在全市跑,否则只能跑租界,或者只能跑华界。
谢轩看了一眼另外的女人,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早就没家了,没地方可去。”
女人的声音怯声怯气,低着头,也不敢看谢轩。
可能是没吃饭的原因,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
谢轩冷冷地说:“那就去投奔亲戚、朋友,我还有事,得走了。”
此时的谢轩,只有一个身份:特工部行动四处的处长,典型的汉奸特务。
他救他们,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讨好日本人。
谢轩找青木一郎聊天,只是想联络一下感情。青木一郎主动提起,想做点业务,他才去看守所挑人。
为了不让青木一郎难做,他特意挑的是没有政治身份的,这种人放掉,青木一郎和谢轩都没心理压力。
“我没朋友,亲戚也不会收留我。如果恩人不嫌弃,我就跟着恩人,只要给口吃的,做牛做马也愿意。”
谢轩没好气地说:“就你们这小身板,随时都会死,还得给你收尸。”
“我身体好着呢,只是好久没吃饱过了,只要给口吃的,什么活都能干。”
女人怯生生地争辩道。
谢轩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女佣。”
谢轩此时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大,应该说,是个女孩。
“我……我还能……”
女孩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被关在宪兵队,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出来,要是被扔在大街上,也活不了几天。
谢轩无奈地说:“好啦好啦,你别哭了,我带你走。”
他见不得女人流泪,把女孩带上车,送到了广济医院。
谢轩说道:“朱医生,给她检查一下身体,有病就治,没病也增强一下营养,账记到四处头上。”
朱朝阳看了一眼女孩,骨瘦如柴,满眼都是惊恐,皱着眉头问:“她是什么人?”
“女人。”
“我又没瞎,我问的是,她是什么身份?”
谢轩说道:“以前有抗日嫌疑,现在没了。朱医生缺不缺佣人?你这么有同情心,应该会收留她吧?”
朱朝阳没好气地说:“我天天在医院,要什么佣人?”
谢轩说道:“你先在这里住着,有事找朱医生。”
朱朝阳说道:“她没什么问题,只是营养不良,休养几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