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兄说的事与刘秋月有关。昨晚是秋月把酒醉的张屠夫扶回家的。
张屠夫脖子一歪伸出床外,“哇”的一声吐了满地,散发出阵阵酒菜臭味。秋月忙着拖地打水。她把一条热乎乎的毛巾递给张屠夫。张屠夫顺势一推,毛巾飞出好几米远。
秋月吓了一跳。“你怎么啦?”
张屠夫平时很少对她发火,他也不是第一次喝醉。即使醉了,他也老老实实睡觉。清理他的呕吐物更是常事。秋月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如借酒性发泄也罢,就怕真出了什么事。
“秋月,你过来。”张屠夫口气有点凶。
秋月缓缓靠近床边,张屠夫猛然拽住她的头发,顺势一拉,秋月扑倒在床上。张屠夫跪骑在她的背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我问你,是不是给了我绿帽子?”
“听谁说的?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莫名其妙!”
“有人看见你和一个男的在圩场手拉着手,你还想抵赖。”
“让我起来,你这个酒醉鬼!”
秋月挣扎着起来,张屠夫松开了手,两人成了并坐,一头蓬乱的头发遮了秋月的半边脸。
秋月愤愤地说:“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还不相信我。我为你付出多少,你不清楚吗?我们是事实婚姻,好歹是你老婆,不是犯人。”
被她一说,张屠夫的气消了些。她平常怎么对他,他全知道。他能专心杀猪卖肉,她几乎承担了所有的家务,还要种他的田。
“也许是个谣言,但你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张屠夫平静了许多,改变了咄咄逼人的口吻。
“上个圩天,我弟弟刚从南京回来看我父母亲。我陪他去买了爸妈的床上用品。怎么啦?合理不?”
张屠夫此时无话可说,只因听信谗言,才导致一场误会。他为自己的粗鲁表现感到后悔,连连向老婆道歉。
第二天,张屠夫把真相告诉了丰兄。他让丰兄提醒那个嚼舌者,小心他的脑袋。
再说秋月的女儿,出落得婷婷玉立,面若桃花。二十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人介绍许配给乡派出所的指导员小李。
秋月一人,难免孤单寂寞,索性住在张屠夫的家里。一家三口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张屠夫如今攀上公安部门的女婿,胆子越发大了。秋月多次提醒丈夫要收敛点,给女儿和女婿多留些面子。但张屠夫骨子里的坏毛病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仍然我行我素。
一天缺佬在楼下洗猪肠子,听到楼上几个人吵吵闹闹,以为一伙人打牌产生争执。只听到一些“安全”、“被抓”之类的话语。父亲的事他从不多问,只管埋头干活。缺佬朋友极少,偶尔去供销社买东西和熟人打打招呼。
这天缺佬恰巧去买东西,遇到村里的小混。这小混专干偷鸡摸狗之事,村里人无不讨厌他。他身材还小,瘦骨嶙峋,经不起揍,又喜欢惹人。为博取一乐,他只有戏戏缺佬这样低智商的人。他模仿缺佬的鼻音说话:“缺佬鬼,有没讨老婆子啊!不会的话学学你爸。我家有只老母猪,很肥很肥的,要不要呢……。”缺佬明显被激怒,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打过去,小混转了一圈摔倒在地。小混起身扑向缺佬,缺佬脸上被他划出一道血痕。小混怕他反击,转身拔腿就逃。
缺佬回家沮丧着脸。张屠夫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火冒三丈:“谁欺负你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儿子本来忍住了的,经父亲这么一说,眼睛一红,干脆哭了起来。
“就是那个细短命子,无赖……。”
父亲见状,提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