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发一辆列车里的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传说中的特级灵能者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修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侦探,请稍微用一下您的推理能力吧,事情并不是如此。我会详细解释的…”
“少啰嗦!”侦探握紧了枪把,“接受正义的审判吧!虽然你是特级灵能者,但我也…”
“霍诺留斯,我认识你!”军医突然狂怒地嘶吼道,他双眼充满了血丝,似乎要把自己的眼球瞪出来,满脸的结痂配合狰狞的表情好像恐怖的恶鬼,他此刻的形象和过去温和有礼的好人形象相去甚远。
“你这个狗娘养的刽子手!复仇的时候到了!”他拔出手枪对准了侦探,“你还记得三个月前被你下令屠杀的小镇吗?当时,你也是如此大言不惭地说‘接受正义的审判’。你要不说这句话,我差点没认出你!现在,反倒是你接受审判的时候了!”
“邪恶的异端就躲藏其中,那些敌国人不愿意交出他们的领袖,肯定已经受到了错误信仰的腐化!我作为教宗亲自任命的审判官,有职责净化他们罪恶的肉体!你难道也是异端之一?就是你阻止了正当的审判?”侦探冷酷地诉说着自己残忍的过往,他毫不畏惧地盯着军医的枪口。
此刻,我悄无声息地遁入了阴影,来到了侦探身后;苏茜则潜行到了军医身后。
“你下令235步兵团杀害手无寸铁的平民!我就是其中的军官!为了阻止你那毫无人性的指令被执行,我甚至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你明白你那道该死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吗?!几千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
“那是我的职责——你简直犯下了难以想象的罪恶!”侦探声音突然洪亮起来,“你严重违反了王国法律,也背弃了教会的指导,甚至还逆反了自己作为人类的爱亲本性!你这样的行为,势必受到惩戒,而判决则是死亡!朋友们,团结起来,消灭这些罪人!”
昨天他还决定不顾一切地保护军医,但一听到军医是所谓的“异端”后就要痛下杀手,这个世界的宗教可真是疯狂到了极点!虽然看起来科技水平像是工业革命,可这人的思想水平却都还停留在中世纪。
“我呸!”军医毫无风度地做出了反击。
“呃,侦探…不,审判官阁下,上任教宗都去世一个月了。所以按照法理上来讲,您的任期已经结束了,所以您并没有脱离地方法庭独自审判并处决他人的权利。您想要重新履职,起码要等到枢机主教们完成换届选举,再向新任教宗重新提交申请”哲学家突然插嘴,“放下武器,让大家好好谈谈吧,明明刚才我们还这么友好。”
“你被人利用了,侦探,冷静一点!拜托了!”修女的语气近乎祈求,“敌人在外面,而不是里面!”
“‘好人’救你是为了让你残忍谋杀同伴的吗?想想他,他甚至还没被埋葬!”苏茜忽然在所有人的心灵中低语——不得不说,这个说服点属实巧妙,既回顾了过去,又点明了侦探欠的人情,还给出了短期的未来行动指导,不亏是“读心者”!
侦探短暂迟疑片刻——好机会!我立刻出手要夺走他的枪。
“啪!”电光火石间,修女突然对着侦探打了个响指,下一刻,她的手指间仿佛掉帧一样,凭空多出了两颗铅弹,“快动手,他们的枪里没有子弹!”
“咔嚓!咔嚓!”我侧面和前方同时传来了两次撞锤打火的声响——军医也开枪了,但他的子弹也被偷走了。
“放开我,奶昔!那个宗教疯子罪有应得!”军医瞬间被苏茜压倒在地,他竭尽全力地挣扎着,可苏茜的力量远超伤员,根本纹丝不动。
我一把摁住侦探想要拔第二把枪的左手,他愤怒地瞪着我,但就在这时——“轰!”
挡在火车入口处的防御设施像是被暴风击中的小树,猛地向车厢内砸来,正中侦探的脑袋!猝不及防之下,他直接倒飞出去。
我侧头看去——
一个身穿破旧黄色教袍的高大身影正沉默地站在浓雾和车门的交界处。它的头上箍着一个充满钢钉倒刺的铁笼,铁笼中则装着一个被幽冥般蓝色火焰包裹的人类头骨。骷髅头眼眶微转,对准了我。
下一刻,它向前走来,猛地敞开教袍,里面根本没有一般意义上的躯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由密密麻麻面露痛苦的人头堆砌而成的畸形集合体——几颗拖着沾血脊椎的干枯头颅,哀嚎着从中射了过来!
好人和广播员的尸体爬到了列车入口,它们的眼眶里也燃烧着蓝色的鬼火。
“脊椎收藏家?”我瞬间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黑暗地牢里的精英怪,那些飞出来连着脊椎的头颅,是被它抓住折磨并奴役的受害者。
“砰砰砰!”几乎不分先后的枪声炸响,修女用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打出三枪,每一发子弹都正中飞出来头颅,这些头颅还没发挥任何功效就立刻暴毙了。
我抓住短暂的机会,扑向了脊椎收藏家。
它似乎对于头颅的失败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