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不要拽文!英文也不行。”林眠手肘轻怼他。
谢逍下巴抵着她发顶,宠溺回话:“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一米开外。
小高双手下垂交叠,望天唏嘘:“天爷呀!毫无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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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是一个不大的店面门脸。
美式门头精致复古,god,“去野”。
暗红色墙体,因长期受雨水冲刷有些褪色斑驳,上方白色雨棚还残留着水渍。
两旁用红棕色花砖装饰,门上挂了一块“欢迎光临”的核桃木招牌,旧旧的。
橱窗宽敞明亮,昏黄的射灯光晕,依稀能望见里头闪动的人影。
“这是什么地方?”林眠好奇。
“琴行。”谢逍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高早拉开店门,笑眯眯候在里头。
???
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会有琴行存在,林眠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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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风铃清脆作响。
吧台如同玄关,巧妙分隔了内外。
室内,大片深色的木质家具,搭配灰色砖块。
绿植葱郁,几盏圆形的纸质灯具,营造出一种既现代又古典的立体空间。
让人莫名觉得踏实,宁静。
别看店面不大,内有洞天,倒是非常敞阔。
右手边有一个咖啡区,别致有腔调,深烘现磨的咖啡豆,香气四溢。
店里人不多,有客人在试琴,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拨弦声。
循声走近,林眠看呆了眼。
实木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木吉他,错落层叠,如同展览一般。
每把吉他的面板深浅不一,有白里泛黄的,有纹理华丽富有光泽感的,浓淡分明。
原木色居然有那么多种类。
林眠有一种挑口红色号的错觉。
见她专注,老板走过来,谙熟介绍道:“木材影响音色,有温暖绵长的软音,还有干净利落的硬音。”
“你看,像这种发红一点的,纹路像火焰的,是桃花芯,民谣吉他用的最多,音色很暖。”
老板张望谢逍,然后看她,鼓励道:“你可以试试。”
“我不会,谢谢。”林眠摆手婉拒。
“轻轻拨一拨,感受一下看看。”
闻言,林眠点头,用食指腹小心翼翼拨动琴弦。
嗡地一阵低频。
空灵感。
仿佛灵魂被抽走。
一秒梦回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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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身后传来木吉他扫弦。
林眠回头。
谢逍怀抱一把旧的红棉吉他,手腕正有节奏地向下甩动。
见她看过来,他手下一顿,抚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谢逍远远凝视她,眉眼带笑,眼里的光芒,温暖而有吸引力。
四目相对。
林眠身体一僵,错愕地撞进他眼底。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世界瞬间静止。
谢逍左手按弦,不断变换品柱位置,右手配合扫弦,指尖翻飞。
林眠头顶好似滚过一个炸雷。
他的嗓音纯粹,干净。
唱完第一句,短短五个字,时间和空间迅速切换。
所有情绪扑面而来,长久地散不开。
熟悉的旋律,写满青春的骄傲与自由,拉长了生命的广度与维度。
仿佛只身跃入光阴的漩涡。
她全记起来了。
过去,母亲经常念叨,说班里有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身反骨。
手里有钱,主意正,抽烟喝酒组乐队。
明明很聪明,就是不学好。
母亲常带他回家吃饭,他故意抢她西红柿。
她骂他纨绔子弟,不学无术。
得知他要学医,她嘲讽拿手术刀有什么好。
是谢逍。
顷刻间。
林眠泪如雨下。
他唱《南方》。
“我住在北方,难得这些天许多雨水。”
“夜晚听见窗外的雨声,让我想起了南方。”
“想起从前呆在南方。”
“许多那里的气息,许多那里的颜色。”
“不知觉心已经轻轻飞起。”
……
音乐,是全宇宙唯一通用的语言。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阳光微醺,谢逍扫弦低唱。
让人怦然心动的总是一个又一个瞬间。
他视线从未移开,每一个看向她的眼神,都像在表白,毫不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