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居然是避孕药?”林眠震惊。
好家伙。
实在触及她认知领域以外了。
她手拿铝箔反复端详。
现在的避孕药做得可真高级。
银色背面外圈按星期一到星期日形成一个闭环,然后还有顺时针箭头的方向提醒。
每天对应的日期,恰好是金色正面的小药片。
“这该怎么吃?”林眠单纯好奇。
她很自然地望向谢主任,露出求知若渴的眼神。
有刚才聊月经和痛经的铺垫,现在百无禁忌。
谢逍唇边浮起一抹淡笑,非常配合地回答:
“月经第一天开始服用,每天一片,吃完整个药板也就是21天后,停药7天,再开始服用下一板。”
医生职业习惯,谢逍从不坐床。
他斜倚着衣帽间的门框,双手插兜,整个人的体态十分放松。
“这么复杂!记性不好连药也不配吃。”林眠吐槽。
闻言,谢逍嘴角略微上扬,透出隐隐的自嘲与苦涩。
看她的即时反应,那么漫不经心,像是完全是在谈论别人的东西。
谢逍没点破,俯身替她捡起散落的小东西,然后继续倚着门框,默默观察着她。
突如其来的安静。
落针可闻。
二人偶尔眼神交接,就是没人说话。
气氛陡然紧张。
似乎陷入一场无声博弈,谁主动谁输。
—
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林眠思绪翻飞。
她前脚婉拒谢逍的亲密要求,后脚凭空多出来一板避孕药。
什么意思昭然若揭。
又不是拍电视剧,哪有这么巧合。
或许是受职业影响,她不止数学不好,记性也不好。
尤其是她还脸盲,常常忘东忘西。
仓促之间要回忆细节,林眠心里没底。
她双眉紧锁,半眯着眼,将注意力聚焦到大脑,试图拼凑可能漏掉的细枝末节。
猛然间。
她想到一个人。
温慈!
被派去北京参加颁奖礼当天,她曾送温慈去过默乐耳鼻喉。
回玫瑰园停车时,她发现了后排座椅夹缝里的铝箔药片。
那天,司机刘师傅催得急,她临时接了个电话,毫无意识地顺手把药片丢进了包包里。
之后就是去北京出差,三天两夜,路上大姨妈还如期而至。
人在打电话时容易分心。
就像cpu被占用,内存严重不足。
要不是今天意外掉出来,她压根不记得还有这一茬。
应该是这么回事。
其他时间她也没机会接触别人。
可是,温慈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林眠眼神一亮。
她不是——林眠怔住。
灵光乍现。
犹如打鱼的武陵人误入桃花源,豁然开朗。
她身体微微颤抖,心脏狂跳,肾上腺素无法遏制地急剧飙升。
温慈为什么从今年开始刁难自己。
一切呼之欲出!!
有个念头在脑海中渐次放大,愈加清晰。
林眠悄悄调整呼吸,平复情绪。
涉及裴家下一代,兹事体大,林眠觑向谢逍。
目光接触。
谢逍眼底看不出情绪。
林眠“咻”地别过头闪躲,掩饰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
窗外,南湖灯火阑珊,月光朦胧。
月华如同一层薄雾,带起阵阵秋凉。
空气中流淌着潮湿的压抑。
林眠坐在床边,单手向后支撑着身体,半仰头看他。
心跳加剧。
她猛然回过劲儿来,懵逼中夹杂着迟疑:“你不会以为是我在吃吧?”
谢逍羽睫微颤,唇角微勾,没有正面回答。
他看似平静的面孔下,波涛汹涌。
和她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场不出门就能避开的雨。
避孕药而已,他从没怀疑过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按部就班的人生,因为有她多了几分不确定。
冷静的外科大夫,开始患得患失,兵荒马乱。
在爱她这件事上,他付出全部的真心与赤诚。
自信如他,从不担心她不爱他。
他唯一怕的是,从没走进过她心里。
如果感情是一场牌局,他起手就是王炸。
而林眠,永远手握底牌,不疾不徐,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