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昨天才去给康熙交了差,康熙特准他今天休息一天,顺带再把山东的事跟其他负责后续工作的大臣交接一下。
胤禛办事细心,交差交得很完美,后续收尾只剩下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接很简单。
这事,胤禛昨天在从康熙那儿出来后就去办了,为的就是能腾出更多的空闲来折腾《算经》,所以今天的胤禛很有空,能在云兮的书房里耗上一整天。
到了誊写这一步,就没云兮什么事了。
她没跟着胤禛一起在书房里耗着,而是开始处理起这西头所内的大事小情。
李氏昨天进府,今天是要来给云兮敬茶的。
对于这一点,李氏也没有马虎,早早的就来了正院,规规矩矩的给云兮敬了茶。
不过,在完成了这一代表她侍妾身份被承认的重要步骤后,李氏对云兮的态度就开始敷衍起来了。
她见宋氏容色虽不差,但温婉有余却略显寡淡,福晋又还是个孩子至今都没跟四爷圆房,就下意识以为这府上她应该是能横着走的了。
毕竟福晋看着实在是太嫩了嘛,这么嫩又这么小,能懂什么?又能有啥威胁?
说不定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于是,她不等云兮看座,就自顾找了云兮左下角的椅子坐了,也半点没有要跟早她一年进府的宋氏打招呼的意思。
顺带她还一脸炫耀的跟云兮说起了她跟胤禛的房中趣事。
“福晋你是不知道啊,咱们爷可温柔了,昨儿不是妾身的第一次嘛!妾身还以为会很痛呢,结果一点都不疼。也是从爷那里,妾身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巫山之乐,怪不得所有未出阁的姑娘们都盼着嫁人呢,咯咯~”
说完,李氏就捂着嘴笑。
她自认说得还算隐蔽,那些事情一个没跟男人欢好过的姑娘家,哪怕心思敏感觉察出了有异,也断不会往床事上想的。
她很享受这种能高正妻一等的成就感。
闻言,云兮的嘴角抽了抽。
这种事,拿出来说道真的好吗?
她不由仔细打量了下这个李氏。
容颜昳丽,眼尾微微上翘似是带了钩子,再搭配上一身水红色旗袍,更显得人比花娇。
她梳的小两把头正中还戴了一朵粉红色的牡丹绢花,耳朵上的也是一对红宝石耳坠。
得,胆子还真大。
水红色,至少也要是侧福晋才能配的。
牡丹自从在唐代被尊为国花后,就一直是身份尊贵的女人才配戴的,在唐代更是只有一国之母才能戴。
现在到了清朝,虽然没那么严格了,但也不是你一个侍妾格格就能随便戴出来的啊。
反正,谨慎如云兮,是从来不会在正式场合戴牡丹绢花的。
很好,这一把,李氏成功膈应到她了。
云兮面色如常看不出多少情绪,淡淡的瞥了李氏一眼,轻笑:“李格格,倒是风流得很。”
风流一般有两个意思。
一为褒义,例如文采风流什么的;二为贬义,就像是风流浪荡子之类的。
云兮这话,自然是贬义的。
宋氏起先只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氏,现在就变成幸灾乐祸了。
在云兮出口后,她更是噗通一声跪下,一脸诚惶诚恐实则暗自窃喜的说:“李格格新进府不懂规矩,请福晋看在她是从民间选上来的,乡野村姑没啥大见识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宋氏这话虽然贬低的成分居多,但实际也并没有贬低多少。
李氏的父亲李文烨这个时候还不是什么知府,而是一个小小的胥吏。
什么是胥吏呢?就是从民间选上来的,帮着官府办差却没有官身的人。
真要严格算起来的话,其实昨天那个小太监说李氏是小官家的千金,都算是抬举她了。
宋氏这种一言就给人定罪的行为,颇得煽风点火的精髓。
李氏自负貌美,有望夺得家里男主人的独宠,听到这话自然不能忍。
她一拍桌子,怒瞪着宋氏,冷声道:“宋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经过选秀才入的四爷府,我的规矩礼仪可是经过教导嬷嬷首肯的,你这话,是说负责教导秀女的嬷嬷们不称职吗?”
云兮双眼微眯,暗道这人倒是颇有几分急智,直接将战火往秀女嬷嬷们身上引,心里的弯弯道道怕是不少,不是个真傻的。
她正在思量要怎么处理此事时,不想门外却传来了胤禛的声音。
“是谁在正院喧闹?”
胤禛跨过门槛,抬眼扫见李氏的穿着,眉峰皱得更深了。
刚才在门外听见除了福晋之外的声音在自称我时,他就心生不喜,怕自家福晋被欺负了赶忙加快脚步。
不想一进来还真发现了一个。
“李氏,水红也是你能穿的吗?还有宋氏都还跪着你怎么是坐着的?还坐在了福晋的左下位,懂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
闻言李氏施施然冲着胤禛福身行礼。
“见过爷。”
行完礼后,李氏愤愤然看了宋氏一眼,声音柔柔道:“爷,妾身也是气糊涂了才先坐下的。您是不知道,这宋格格啊,仗着先进府,竟是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