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什么情况?!”那位巴洛克“女士”被吓得跳起来后退了一大步,连这个“地球本味”的摊位也不顾了。
姜祎成没料到连MR节这种到处都是监控的地方也会出乱子,本想拉着白沅离远点儿,却听到一个有点儿熟悉的名字:“我跟你说……你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白沅也听出来了:“这不是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直接从被破坏的摊位里扔了出来。姜祎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是安东——或者说应该是安东操控的仿生机器人——穿着地球时代的棒球衫和牛仔裤,跟周围人花里胡哨的打扮颇为不同。
而后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仿生机器人,从被撞得稀碎的摊位残骸里跳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西装,乍一看还以为是季连,抬脚便踹在安东的膝盖上,力量之大甚至把仿生机器人的机械关节踩脱了。
“天打雷劈,也轮不到我呢。”这人又一脚踩在安东的肩上,俯身看着他冷笑道,“我看您就不该出来,现在祁旻可没法来救您了吧?”
“你这是……自找麻烦……”因为之后就被踩在仿生机器人胸颈接合处的发声器上,安东的后四个字是挤出来的。
姜祎成完全没想到,像安东这样身份的人,出一趟地府都能被人蹲点儿了。至于他到MR节游玩倒是意料之中,毕竟这岛上大型活动也就这么几样儿。
而这个在公共场合打人的家伙,看着也是颇为眼熟。乍一看像是季连,可作为目睹了那场婚礼上“神仙打架”的当事人,姜祎成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就是那位跟阿迷有不正当关系的祁旻和安东的养子。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在“阳间”的公共场合打他养父?要说昔日家人反目成仇,要趁着安东独自行动暗算他一下儿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在MR节上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他人,这得直接进号子了吧?!
但是此时情况来不及多想,毕竟这是打人的进行时,姜祎成作为熟人连忙上前制止道:“您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么?”
祁道看到了姜祎成和她旁边的白沅,倒是暂时停下了,但是脚上还是用力踩着安东的脖子。安东这个仿生机器人右臂的传动装置大概已经故障了,只有左手抓着他的脚,试图把自己的发声器从他脚下拯救出来。
“路人甲,路人乙,离远点儿别碍事儿。我这是为了清君侧。”祁道轻笑了一声,语气暗含着某种歇斯底里,“不过,这模型有点儿意思。”
姜祎成对于他们这些地府的高层能够同时看见模型和真实形象并不意外,而他管自己和白沅叫“路人甲”、“路人乙”,倒也符合这位危险人物给她留下的印象。
然而安东此时却勉强扒着那只踩住他发声器的脚,挤出了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清君侧……先得把你清了……”
听他这么说,祁道突然抬起脚又重重地踩下去,这脚明显是冲着安东的脸去的。
虽然是仿生机器人定制的头部,但被人踹脸还是有损尊严,幸好安东快速地偏过头去,这一脚踹在了他的右肩上,可以看到棒球衫下面仿生机器人的肩关节都被踩变形了。
周围的游客恐怕都以及几十上百年没见过打架斗殴了,此时围在道路两旁却没人敢上前劝阻。尤其是这能把机器人的关节踩变形的力量,就连姜祎成也不敢直接动手。而且这两位都是开着仿生机器人,挨打可以切断痛觉信号,按理来说只要不伤及其他游客,危害性倒也不大。
“您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给您太难看吧?”祁道再次踩住安东颈下的发声器,不让他出声的同时用言语羞辱道,“六十多年了,您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白瞎了这么好的仿生机器人,它如果有自我意识的话,被迫顶着您的脸出门怕是要羞愧得自毁了吧?”
安东说不出来话,只是用仿生机器人的眼睛看着他。然而在现实世界确实不是地府里那样不用动作就可以调用建构师权限,只要踩住发声器的机械结构,他甚至没法跟祁道对喷。
“咱们还是离远点儿吧……”白沅拉了拉姜祎成的袖子。
不过就在周围游客都不知所措时,MR节的AI管理员起了作用。终于赶到的安保机器人伸出上下两支机械臂,在给祁道的仿生机器人通过高能脉冲摧毁控制系统的同时,也把他整个身体牢牢钳住了。
周围的游客松了口气,而令人有些意外的是,安保机器人随之而来的解释并非出自MR节AI管理员,而是直接出自地府模因监管所:“涉事人员为模因监管所职工,系违反规定私用仿生机器人造成此次恶性斗殴事件。相关职工现已被逮捕并起诉,给您带来不便十分抱歉。模因监管所为您服务,欢迎所有人的监督。”
“模因监管所?模因监管所还能出事儿?”
“当场就逮捕了?那另一个呢?”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而姜祎成还是上前去查看安东的情况:“安东先生……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安东躺在地上用还能使的左手摸了摸仿生机器人颈部和躯干的接口,又撑着地想要坐起来。
“都这样儿,就别起来了吧。”姜祎成忍不住说道。肩关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