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治下的诸多卫所中,应该算得上是最强的卫所之一,地形也算是易守难攻,不知为何会被倭寇攻破?”
“到底有多少倭寇进犯?”胡北宗负责东南防务,也主持着抗倭的大局,而今石屏卫所告破,应天府便会直接暴露在兵锋之下。
所以他对于石屏卫所陷落的具体细节就真的非常感兴趣,如果说广济奇没有来的话,那么他肯定会向方才来人好好盘问,但是现在广济奇就在眼前,那么问谁都未必有问广济奇来的清楚。
“报告总督,属下并没有一一点数,但是粗略估计,应该不过百人,大致在五十人至一百人之间。”广济奇开口说道。
胡北宗闻言大惊:“不过百人?你石屏卫所有多少守兵?”
“禀告总督,石屏卫所总计有战兵八百人,但是当时驻守卫所的,大概只有五百之数。”广济奇如是回答说道。
大周的卫所制度,大多数的官兵都是由兵户担当,兵户就是天生就当兵的人,世世代代只能参军,这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相反,兵户大多穷困潦倒,虽然可以耕种土地,但是这些土地同样是归属国家所有,可以说军户就是所谓长官的私人奴隶,非但没有人身自由,所耕种的收获,大多数也要上缴朝廷和卫所,其实战斗力相当堪忧。
当然,广济奇到石屏卫所之后,也试着革除了一些弊政,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说广济奇已经算得上是能够体察疾苦的上司,但是过分改革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广济奇立足未稳,也根本推行不下去。
这也是广济奇一直念叨着想要自己练兵的原因,主要原因就是大周的卫所兵,实在是有些不堪大用。
平常维护治安还行,但是面对倭寇这样穷凶极恶,训练精良的敌人,就有些不堪一击的感觉。
“所以说五百人打不到一百人,还被打的大败而归?”胡北宗感到有点不敢相信。
“这就是我常给大人说的。”广济奇看着胡北宗认真说道:“兵贵精而不贵多。”
“那不到一百人的倭寇,都是东瀛武士,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兵甲精良,正面对敌,恐怕三五个卫所兵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对方的配合严谨,往往一个冲杀,就能够将我们冲散,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广济奇叹了口气:“关键在于,这次倭寇的首领,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东瀛武士,说来惭愧,末将和他过了几招,仅仅三个回合,失手被擒。”
“三个回合?”胡北宗明显吃了一惊。
对于广济奇的武艺,他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广济奇并没有行走江湖,但是军中手段,雷霆霹雳,大开大合,上阵杀敌是完全不含糊的。
以广济奇的身手,也被对方三个回合擒下,如果不是广济奇刻意夸大的话——毕竟所有的败军之将,都非常乐意将敌人形容地凶神恶煞,青面獠牙,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但是胡北宗知道广济奇不是这样的性格,他虽然一向料敌从宽,但是很少会主动危言耸听,夸大敌人的实力。
“是的,三个回合。”广济奇点头说道。
“再将我擒下之后,那些倭寇再行冲杀,因为群龙无首,原本还能够稍加抵抗,但是最终还是一溃千里。”这样说着,广济奇再将事情的始末向胡北宗大致说了一下,最终则是燕九主动提出想要招降,在被广济奇严词拒绝之后,才有了所谓的三擒三纵之约。
“其实我并没有答应。”广济奇看着胡北宗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如果说他真的有能力将我三擒三纵,恐怕我也没有颜面继续在大周为官了。”
胡北宗看着广济奇,脑海中不住思索,然后开口说道:“所以,济奇你并没有什么能够应对对方的手段?”
“倘若我再拨给你五百精锐战士,你能否戴罪立功,将这倭首擒来?”胡北宗问道。
如果能够擒来的话,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而广济奇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之前和别人说过,现在也可以和总督大人再说一遍,那就是石屏卫所的守兵,已经是末将勤加操练一年的成果,较之普通官兵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但是却没有抵挡住这群倭寇的攻击,就算说总督大人能够再给我拨下人马,但是用起来也未必有石屏卫所的官兵用起来顺手。”
“所以,如果单凭属下的话,想要戴罪立功,是万分艰难的事情。”
“这样啊。”胡北宗叹了口气:“倘若连你都没有十成把握,那么就算调回邱大鱼来,恐怕也不是这伙倭寇的对手。”
“那么我调动大军,以一支三千人队围剿这批倭寇,你看能否奏效?”
在战事方面,广济奇是不折不扣的专家,所以说胡北宗还是很乐意与广济奇商量一下。
“恐怕不行。”广济奇毫不犹豫地给胡北宗泼了凉水。
“实不相瞒,这些倭寇,我非常怀疑,就是汪直的手笔。”
“汪直?”胡北宗吃了一惊:“话说回来,汪直一直在等朝廷给他准确的答复,但是你我都明白,汪直的条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罢了。”
汪直的条件,基本上包括了汪直自己的洗白上岸,加官进爵,倘若只有这个,倒是未必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