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等不到白衍等人出现,对方按捺不住,发动了攻击。
天上飞的鸟虫遮蔽了天空,地上爬的蛇蚁密密麻麻,它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从那狭窄的栈道如潮水般蜂拥而至,甄珠等人远远瞧着都头皮发麻。
那栈道就在悬崖边上,若是白衍等人走到中途猝不及防,不能前进,也没有退路,怕是要全军覆没!
这背后之人,真是好算计,好手段啊!
而眼下,那些被药物激出血性的动物昆虫,很快便发现了甄珠等人布置的猎物,它们不约而同一拥而上,疯狂的啃咬。
那背后操纵之人眼见不妙,拿出一枚雪白的骨笛,吹奏出奇怪的音调。
那些蛇虫蚁挣扎了一番,还是抵不住那致命的诱惑,又朝着猎物扑了上去。
前面先啃食猎物的蛇虫蚁很快被药倒。
又引得同类的不同类的争先啃噬,全失去了控制,在那儿自相残杀。
而那操纵者则被一条发了狂的毒蛇活活咬死。
白衍下令把事先铺在栈道上的干柴干树枝点燃。
所有动物昆虫被熊熊大火烧个精光。
等火灭了之后,甄珠等人顺利从此处走过。
穿过栈道,走下山,是一座山谷。
这里山花烂漫,泉水叮咚,阳光和暖,就像是来到一处仙境。
甄珠等人环顾四周,不知该往哪边走。
白衍打了个手势,隐身在暗处的暗卫,推搡着一位青衫少年,走了出来。
那少年双手被缚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垂头丧气的。
待被推搡到白衍跟前,他缓缓抬头。
见到白衍,他满眼都是愤怒之色。
可当他不经意的看向甄珠时,却是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双脚不受控制的走向她。
“你要作甚!”夜北一把揪住他衣领。
他不能往前,嘴里“呜呜呜”的拼命想说话,神色很是激动。
甄珠奇怪,“他是谁?”
夜北回应,“回夫人,他便是那善堂的幕后者。”
甄珠越发疑惑,这少年长得唇红齿白,即便头发蓬松、衣衫破损,也无损他的尊贵气质。
他瞧着不过是位十五六岁的富家子弟而已,能担起重任?
白衍道,“让他指路。”
夜北便把他嘴里的破布取出,那少年又激动的走向甄珠。
甄珠怔怔地瞧着他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脑海里闪过一丝破碎的画面。
一四五岁粉粉嫩嫩的孩童,一面哭一面把被刮伤的手递到她跟前,“姑姑,疼,姑姑给吹吹。”
画面一转,他长成了六七岁的小男孩模样,用衣角兜着几枚红彤彤的野果,“姑姑,你看,我在后山摘的野果,很甜的,给你。”
再看向跟前的少年,与记忆中的男孩模样重叠,她心神一震。
“姑姑,姑姑,你不认得我了吗?”少年还没到她跟前,被夜北一把拽回,一脚踹在他膝盖窝,他猛地跪下。
但他还是很兴奋,“姑姑,我总算找到你了,姑姑!”
被他这么迭声叫着,甄珠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小龙女。
那少年又说,“姑姑,我是喻儿啊,四五年不见,您就不认得我了吗?”
“喻儿……言喻……”
甄珠脑子有些混乱,说不认得少年吧,她却记起了他的名字。
但面上她却是不动声色,“咱俩年纪不大,你喊我姑姑?四五年前,我也才十一二岁,还在玩泥巴,你确定你和我见过?”
这少年这时才留意到,这“姑姑”的年纪好像太小了。
而且,仔细看,那相貌也跟姑姑有点出入,顶多只有八成相似。
少年顿时愣住了。
他失魂落魄的喃喃,“你真不是姑姑么……”
一旁的白衍双眸里一瞬间有风云涌动,但很快便沉寂下去,变得古井无波。
他沉声问,“你可是善堂那少东家?”
少年仍沉浸在希望破灭后的巨大失落里,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夜北便往他脑袋抽了一掌,“主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少年一个激灵,回神冲他吼,“我是人,不是你家主子的奴才,你最好对我客气些!”
“嘿,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凭你也敢吼我?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不知花儿为何那样红。”夜北扬起手掌就要打他,却被白衍一个眼神制止。
白衍沉声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善堂的人?”
少年气鼓鼓的瞪着他,赌气似的大声应,“不是。”
那是搞错了?
白衍看向夜北。
夜北心头一凛,冲他喝道,“你还想狡辩?那善堂掌柜已经供出,你便是他们少主!”
少年神色变得严肃,“我是云织谷的少主,掌柜言成海是我家一个管事,他犯了事被废武功逐出谷,却投奔了金家。
我外出历练,听说善堂出了事,好奇追查过来,发现了他。正要追问,你们这些人便出现。”
他手指着一个个暗卫,神色愤慨,“不分青红皂白乱冤枉好人,将我捆绑至此,你们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