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答应了甄大丫释放朱家那些人,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传达她这边的意思,倒也没什么。
她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
“就这么放了朱家人,白衍……白公子他,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主子应该要说什么吗?
两名暗卫一脸茫然,迟疑着摇摇头。
“那……”甄珠咬了咬下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他人现在哪儿呢?”
“主子在府里。”
暗卫的回答滴水不漏。
甄珠忽然泄气了。
他的事从不和她说起,不辞而别也就算了,问他的暗卫还不肯说,这比陌生人还不如!
自己又何必惦记人家?
而且吧,自己不就是觉得他把自己当替身,心里膈应,才不接受他的么?
眼下又何必自讨苦吃?
即便他对自己有点感情,那也是畸形的。
罢了。
她落寞地道,“替我谢谢他。”
两名暗卫吃东西动作一愣,这是几个意思?
好难猜啊!
其中一名面容清隽的暗卫,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才憋出几个字,“主子他忙……他很忙,他……”
甄珠不想为难这可怜的孩子,便打断他,“你不用说了,我能理解他。你叫什么名儿?”
“啊?”这名暗卫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她的节拍,愣了愣才道,“回夫人,属下叫夜北。”
她声音闷闷的,“我不是你们夫人,以后别这么叫了。”
顿了顿,或许是出于好奇,她问,“你们夫人长什么样儿啊?”
夜北摸不着头脑,“您……就是我们夫人啊。”
甄珠翻个白眼。
白衍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这孩子这么死心塌地的认准了她。她好像和白衍,还从未公开承认过关系吧?
她只好换个方式问,“我是说念念的生母,你们的准夫人。”
夜北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她,“您,就是啊。”
甄珠:“……”
也同样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他,“我今年才十六岁,念念已经三岁了,难不成我十三岁就生了他?”
夜北嘀咕,“也不是不可能……”
旁边的方脸暗卫手肘撞了撞他,冲甄珠笑道,“夫人,夜北才来两年,他不清楚这些。”
甄珠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儿?”
“属下夜发。”
甄珠以为自己听错,“夜什么?”
“夜发。您以前用‘升官发财’这个词儿给四位贴身暗卫取名儿,属下的前辈便是其中之一。”
升官发财?
白衍以前那位还真接地气,这很对她脾胃啊。
“你是夜发,那其他人夜升、夜官、夜财?噗……有点拗口。他们都在白衍身边吗?”
夜发沉默了下,声音暗哑,“前辈们皆已战死。”
都死了?
甄珠瞳孔骤缩,脑子里便浮现一些破碎的画面。
四处都是厮杀声的战场,手段百出、蒙着脸的敌人发了疯般朝她扑来。
她身边的人拼死护着她,一个个接二连三的倒下……
悲怆痛心之感突如其来,她心是被针刺着,眼睛鼻子也被一股辣味呛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那些画面,都是她梦到过的,可为何场景与夜发说的如此贴合?
难道自己当真是白衍的妻子?
但是,不可能啊。
她上辈子是现代人,眼下是从未离开过家的甄珠。
见她面色苍白,脸上挂着泪,夜发心里忐忑,“夫人,你、你没事儿吧?”
甄珠擦了一把眼泪,“我没事。你来的时间比夜北长吧?你说说你们夫人……或者说,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夜发苦笑,“夫人,初代夜发也已战死,属下是三年前顶替上来的。”
也死了?
甄珠心脏再次钝痛,神色怔忪,“那其他人,夜升、夜官、夜财,也找了顶替吗?”
夜发道,“还没有。主子说,回头让您自己亲自挑。只是您身边没有人护着,主子才临时把属下提拔上来的。”
“你之前在哪里呆?”
“属下在影子营。”
“是军营吗?”
夜发沉默了
这属于最高机密啊!
虽然她是夫人,可是……
甄珠见他面露难色,便知道此事不能说。
“行了,不为难你了,面都凉了,快吃吧。”
她没能问出有价值的消息,心里还是很失落。
……
随着名气的提升,城里许多有权有势的人家,都找上庞光言,让他介绍甄珠。
于是接连好几日,药堂都派了马车来请她。
这一日,天色昏沉,所有人又都开始期待下雨。
张婆子劝甄珠,“小四,今日或许有雨,山道被淹,马车走不了的。你别往城里去了吧。”
甄珠抬头看了看天,“奶,今日无雨。”
天空是有乌云,但云层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