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迎着朝阳,呼吸着山间清爽的空气,王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土匪窝子是在山阳,偏东的一块还算平整的地上,看着后边山上的挖掘痕迹,八成是炸出来的,毕竟土匪要是有挖山那个劲头,也不至于上山落了草。
平地上的,如同山下一般,也是密集的木制建筑,可能是冬天太冷的关系,他们这的房子虽然是木质,但外面也是培了泥,外面看着跟早年间的土坯房差不多。
最边上的伙房中,负责做饭的厨子已经开始忙活这一帮土匪的早餐。这山上的生活也不容易,好几十号人的饭做着,一天天就忙活了。分工还挺明确的,两个做菜的,其他的小土匪排班帮厨,择个菜洗个碗什么的。要说这山上最有前途的,也就是这俩厨子了,见天儿的做大锅饭,也是个手艺,算是在山上进修了,下山也是有一技之长……
当然也不是说其他的土匪都是享受的,那不现实。很多人这一天也不清闲,出去逛一逛,打听打听的情报,找找目标什么的,他们刚占了这边没有太久,虽说收了以前土匪的遗产,也不能坐吃山空。再说了,那些遗产是独山龙的,跟他们这些手下可没什么关系,不出去打家劫舍,就等着饿死吧。
朱开山看了眼一边被塞着嘴绑在木架子上,皮开肉绽不成人样的六个人,一个是昨天他来时被绑在里面的,后面五个是昨晚乱枪偷袭他们的。
不得不说一句,他这兄弟是真狠,连夜把喝多了的手下人都拉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他拿了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剐了这些人的腿。技艺还他娘的挺高超,森森白骨露在外面,人疼的嗷嗷叫,还没流出多少血来。想起那个画面,他现在都忍不住打怵,太生性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把家败没了的样子,神秘。回去他得打听打听,这兄弟到底是干啥的,好奇。
这般想着,看着跟他一样永远直挺挺的身影,开口问道:“现在你当了土匪头子,官府那边不可能让你做大柜,他们也不敢,你怎么打算的?”
“一个大柜而已,有没有无所谓。今天我去跟他们谈一谈,到时候再说。”王言转头道:“后边关着的那个姑娘看到了?”
“说是下边大黑丫头的女儿。”十四岁,被山上的这些人给祸害了,他不知道王言以后怎么样,不知道凭着那么狠的劲头,会不会更畜牲。
“老朱大哥,你放心,我王言再混账,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也就是我现在手上没有合用的人手,要不然这些畜牲崽子有一个算一个,早都弄死了。”
其实真畜牲的,没有太多。敢跟他动手的,昨天死的那些,算上挂着的六个,都在那里了,也算是给了那小丫头一个交代。山上的女人是稀罕物,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想当畜牲都当不上。
朱开山点了点头,他信:“那大黑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
“看她自己,是走是留都随便,用不着她当奸细。”摆不平那些淘金客,他王某人也不用混了……
吃过早饭,让于震海找了枪法比较好的用汉阳造,那些烧火棍实在是看不上眼,不少还是燧发打钢珠的呢。就是他当皇帝那会儿,到后期都是全军栓动步枪了,甚至半自动步枪都少量装配了,现在这太差劲。
算上朱开山,一行十三人晃晃悠悠的扛着枪下了山。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山上的土匪跑路,因为他登记了那些人的信息,谁跑就杀谁全家,绝户的就刨祖坟,也不怕被骗,他弄了互保,这土匪基本都是跟这边混的,平日里闲聊肯定也有家庭。再配合上现在还挂在架子上被人强制灌饭保命的六个人,加上昨天洗脑的远大前景,非常有说服力。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给土匪们上着课,很快的就下到了山脚,外面的路口,距离金厂五里的地方,远远的看着那边的一排土坯房。
“大当家的,那就是官兵们住的地方,他们跟我们一起,负责咱们这边,还有牛头岭那边的巡山。他们有一百多人,基本上人手一条枪,咱们和牛头岭那边的绺子加一起都打不过他们。所以独山龙才跟那个林中虎一起,给他们打下手,都是分三成。”
王言点了点头,抬腿就向着那边走去:“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把手的小兵看到一行人过来,连忙将背在身后的烧火棍端在手中:“站住,你们过来干什么?”
要都是这种枪,别说一百多条,就是两百多条用处也不是太大。时代变了,烧火棍没用了。
于震海懂事儿的上前介绍:“这位兄弟,我们有事要求见大人,劳烦通禀一下。”他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不懂官府兵制,除了小兵,见个军官就是大人、将军的招呼,反正总没错的。
那小兵看了眼一边赔着笑的几人,留下一句‘等着’,转身跑进去通报。
未几,小兵跑出来看着他们:“只准一个人进去,谁说话算数?”
王言拱了拱手,笑呵呵的跟着他走近了其中的一间屋子。
老破土房子,环境肯定好不到哪去,这当官的也不例外,顶多就是用的东西好点儿罢了。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帽子,喝酒吃肉的男人瘫在宽大的椅子上喝酒吃肉。之前已经跟那个独山龙打听了,这家伙姓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