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尝尝...会不会很麻烦?”
王盼娣只觉得心酸到极点:“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多福村的地瓜最糯最甜了。”
她都快哭了,她在多福村,生活也很拮据,但断不会把豆腐泡饭当美味,更不可能连烤地瓜也没吃过。
她不敢想象,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少年,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即便如此,他们仍对自己和阿姐施以援手,王盼娣一时间恨不能把祠堂推倒,将江荼和叶淮当成活菩萨供奉起来。
...
屋内。
门甫一关上,江荼有些难受地喘了口气,勉强撑着身体移动到床边,几乎是跌坐下去,再也抑制不住身躯的痉挛抽搐。
他猛地弯下腰,瓷白手掌捂住唇瓣,喉部剧烈抽动着,就在下一秒,暗红淤血从喉间呛出,顺着指间缝隙淋漓而下,渗进被褥中。
江荼弯腰轻喘,缓了缓,强硬地重新坐直:“...”
即便屋内无人,叶淮与王盼娣也在极远的客堂,他也依旧不愿意露出分毫脆弱。
就像丹田剜心剔骨般的剧痛持续一路,换做旁人,早该痛晕过去几回,但江荼硬是凭借极其强大的意志力,连眉头也没动一下。
直到回到屋里,他才终于允许这口血喷涌而出。
淤血出口,不适感才稍稍消退。
江荼眸色微沉,像蕴着风暴。
不太对劲。
若要追根溯源,他早在地下与千瓣莲佛刚交完手,就感到了不适,被他强行压下后,又在方才反扑上来,呈几何式地增长。
可开府判案之力,他刚遇到王扶摇时就用过,那时一切如常,为何这一次,却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反噬?
这么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千瓣莲佛身上。
是浊息么?
与千瓣莲佛的交手实际就是与浊息厮杀,这具身体修为不高,被浊息侵蚀导致一时不适,也是可能的。
江荼用掌背拭去唇下血痕,不悦地皱了皱眉。
眼前景象忽明忽暗,宣示着这具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
即便再不情愿,也难以违抗本能的困倦与疲惫,江荼轻拧眉心,嘶哑地呼了口气,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无不愤愤地想道。
宋衡给他找的好躯壳,等他有空回了地府,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账。
...
门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琥珀金的眼眸,小心翼翼地顺着门缝往内看,像一只迫切要蹭进门的小狗,狗鼻子努力地耸动着。
突然,一阵极浅淡的血腥味漫入鼻腔。
叶淮心跳停了一瞬。
他一直牵挂着江荼,极其细微的变化也被无限放大,回房后越想越不放心,终于鼓起勇气,想着问一句,确认江荼没事就好。
可萦绕在鼻尖的血腥气,好像将他的嗓子都堵住了,只剩莫大的恐惧席卷而来。
叶淮什么礼节也顾不上,用力推门,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天刚蒙蒙亮,江荼没有点灯,屋内还是黑黢黢的。
叶淮的眼眸却发出野兽般的光亮,很快锁定了江荼的位置。
青年端正地坐在床上,长发微微垂落,眼眸阖起,即便坐着,也只占了床榻的一角,像他本人一贯的疏离淡漠。
叶淮这才发现,江荼的身躯很是单薄,并没有比他强壮多少,是江荼平日里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人下意识,将他想象成了无坚不摧的样子。
叶淮蹭到了床边,卖力地嗅了嗅,觉得血腥味就是从江荼身下传来的。
他一时吓得呼吸都停了,紧张地盯着江荼的胸膛。
直到那里微弱地起伏了一下,叶淮才松了口气,又爬上床,轻手轻脚绕着江荼转了个圈,确认江荼身上并没有伤口,心里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
江荼应该是在休息,叶淮见过许多受了内伤的炉鼎,不会是这么安稳的状态。
天知道他刚刚脑子里都冒出江荼受了重伤死掉的可能性了。
叶淮用力摇摇脑袋,他才没有咒恩公死,只是太怕自己又无家可归。
他犹豫片刻,见江荼还是阖眸睡着,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心里暗暗窃喜。
他只贴着恩公睡一会,他睡觉很轻,绝对不会吵醒恩公。
小少年靠近江荼身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许久,江荼缓缓睁开眼,他将神识沉入识海疗养,身体状态已然恢复如初。
进入识海后对外界的感官会迟钝许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江荼会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拱来拱去。
他垂下眸子,看到一个蜷缩在他手边的,热烘烘的小少年。
半边脸还青紫着,细密擦伤间可见石砾,也不知道处理一下,就跑到了自己这儿。
看上去做了什么美梦,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