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新立转头,伸手把易安往凳子上一提:“见着了吗?”
见是见着了,就是这个姿势有点丢脸。
现在不仅两个当事人朝他看过来了,连吃瓜群众们也齐齐把头转了过来,跟什么恐怖电影画面一样。
易安诚惶诚恐:“你们继续,继续。”
他们竟真的把头转了回去,只剩陆漾还在盯着他看,眼里的不满快要溢出来。
易安转移视线,看向站在陆漾前面的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但是看那女孩低着头,巧笑倩兮的样子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兄弟相认的场面。
等他再仔细一看那女孩的脸,脚底一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好不容易稳住了,立刻去问虞新立:“那个同学是瞿季同的前女友吧?”
在缠上易安之前,瞿季同除了是学校有名的二世祖,还是实打实的“情场高手”,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国家的花朵。
不过他和这些花朵一般只保持一段时间的关系就会另觅新欢,在情场上活跃得不像个高中生。
虞新立脸上带着吃瓜的笑:“所以我说这是大戏。”
只有易安觉得这是大劫。
“瞿季同还没来吧?”易安紧张地望向门口。
虞新立也看了看:“中午就出去了。”
中午休息铃声响起,那女孩从后门出去了,留下一群吃瓜群众。
纪检部的同学过来巡查,人群一哄而散,陆漾坐回原位。
易安没转过去看他,找虞新立借了块镜子,观察他的情况。
按理说陆漾不该和那女孩认识,所以有可能是一见钟情什么的。
几分钟之后,陆漾不知道从课桌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揣着出去了。
易安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地跟上他。
没有阳光的日子,学校显得压抑,易安悄声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和操场。
他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没做过出格的事情,生活简单得用一张白纸都可以写完,对于不良少年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一群小混混挤在厕所里抽烟。
陆漾不一样,陆漾在体育器材室后的栏杆旁抽烟。
据说这里是学校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易安还没有来过。
陆漾熟练地单手夹烟,抽烟时烟底那点红色加深随后又恢复正常,白色烟雾喷出来,模糊他的脸,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后期会成为第二个陆颂檀。
“你还要看多久?”陆漾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来。
易安跟个被抓包的犯人一样,小心从躲避处挪出来:“好巧。”
“不巧。”陆漾灭了烟,扔进垃圾桶,“我要出去了,别跟着我。”
逃学,不良行为再添一笔。
易安也上前:“你不会是去找瞿季同打架吧?”
“我这么闲?”陆漾攀上围栏,借着碎石子的力踩到栏杆上的支撑点,只差一步就能出去。
易安也不知道是怎的,也学着他的样子踩上去了,不过不熟练,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也不知道第二步该往哪里踏,情急之下抓住了陆漾的裤脚。
踩过的碎石子滑下去,滚落在路边,陆漾也被扯得挂在了原地。
如果这么摔下去,易安觉得自己可能又得请两天假。
“你是不是有病?”陆漾低着头,显然不想搭理他。
易安腿都在发抖:“我不知道怎么下去,你先别动。”
午休期间,校园格外安静,偶尔有人走路的脚步声就显得格外明显。
那声音越来越近,陆漾叹了口气,微微弯腰,把手递给易安:“拉我的手借力踩到栏杆上,我先过去。”
巡查的同学走进巷子里,探头看,走在前面的那一个跟后一个汇报:“会长,没看见有人。”
被称为会长的人穿蓝白校服,头发比寻常同学长一点,戴着眼镜,单眼皮,睫毛又卷又长,格外白,血管在阳光下都能看得清晰。
他太瘦了,指节过于分明,握着笔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已经出去了,下午再来看看吧。”
—
第一次翻墙,第一次逃学,对于易安来说简直是劫后余生。
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狂跳,瘫坐在地上,半天没找回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粗石砾提醒他腿的存在,他扒拉着陆漾站起来,呼了一声:“有点刺激哈。”
“所以你来学校上学,其实是为了逃课?”陆漾拉回自己的衣服,甩开易安的手,“那还是挺费周折的。”
这里四周都是建筑废料,像是什么工地施工的地方,易安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紧跟在陆漾身边:“我是怕你出来和瞿季同打架,我替外婆监督你。”
陆漾猛地停住了:“所以你和瞿季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