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骨髓水银混合液能做那个‘放大器”
吗?取骨髓有点麻烦,水银也不方便携带...
..血可以吗?”乌鸦举一反三,提出想法,“我本身不就是个放大器?”
默默地把多出来的一笔擦掉,加百列想了想:“如果是你的血,混合紫水晶粉末应该也能替代,只是人血活性有限,有时效性。“没事,随要随有,大不了我多喝点水,”乌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紫水晶也是现成的,咱们来对真实之钟做一些改进怎么样?”“真实之钟”原本只能做简单测谎,功能放大后能判断更复杂的事吗?能实现高阶“真理”火种那种“禁制说谎”的功能吗?外溢的精神震荡也会被放大吗?那能不能当闷棍用?乌鸦脑子里一瞬间浮起了诸多想法。
加百列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把他摸乱的零件一一摆回去,心情忽然有点复杂。
他是游离在“培养箱”外的人,很少和世界发生别蹭,一向少有杂念。他从来都是为所欲为,不管别人怎么想,因为“别人”对他而言就像千篇一律的玩偶,只是长得不一样,拆开都是一种材料。就像培养箱里的人们,乍一看设定各不相同,却好像共享同一个灵魂。每个人刚开始都爱他、崇拜他,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喜悦,然后喜悦会慢慢磨灭,他们变得恐惧他、憎恨他。这过程如月圆月缺、日出日落一样自然乏味,久而久之,他们都成了“本该如此”的布景
连他伟大的创作者都没能逃脱这个循环。
设计师偶尔会亲自进入培养箱,扮演“神”,注视着他的目光狂热又迷恋,称他为“神之挚爱”。结果“挚爱”在白夜正午敲响他工作室的门时,“神”吓得尿了裤子。加百列有点喜欢那颗凑过来的脑袋,这玩意符合他的审美,而且很新奇。
但新奇和刺激也意味着不安,他忍不住借着“魅力”的脑髓,激活了一次“洞察”,想知道这卷毛脑袋里在运转些什么怪东西。“洞察”迅速收集了乌鸦微表情、肢体语言、目光落点以及血流血压等信息,告诉他一个荒谬的结论一一卷毛在想:好极了。
加百列忍不住皱起了眉,乌鸦就像一颗单独支棱出来的黑色石子,没法放进他茫茫一片纯白的精神世界。对于喜欢严丝合缝和对称的加百列来说,这比不一般大的水晶还如鲠在喉。
加百列心里倏地冒出杀意,雪白的手背上忽然爆出狰狞的青筋,一把攥住了那送到他身边的喉咙。血族的力量还在,人类颈部的筋骨脆得像秸秆。他摸到了乌鸦的脉搏,汩汩的血流轻轻撞击着他的指纹。脖子被扭断的时候,这颗黑色的石子总能染上他熟悉的颜色吧?
可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硬撑着他的手指,不让他收紧。
“那又是什么?”加百列百思不得其解,更焦躁了。
他捏着鸟鸦喉咙的手终于只是把对方推到一边,有点没好气地说:“不要乱动。”
说完,加百列探手拎过迅猛龙扛的大包,从里面翻出金刚砂以及一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石头,泄愤似的打磨起那对反社会的水晶来。迅猛龙:"....."
他总算知道那破包为什么这么沉了。
前任警果先生本来想发表两声抱怨,看着对方手里橡皮泥一样飞快变形的水晶,又明智地把话咽了回去,专心致志地看着水船外的风景。此时水船已经离开山区,开进了星耀城里的水系。地下城秘族叛乱让空气中充满了紧张气氛,白夜里,血族的城市片寂静,几乎每个路口都有巡街的警车,所有胆敢在“夜间”活动的秘族居民一一哪怕是已经定居地面,有体面身份的秘族都被拦下来盘查,稍有不配合立刻被逮捕。迅猛龙一阵心惊肉跳,咽了口唾沫:“我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尤其我们的任务目标还在市中心被加百列轰走的乌鸦没有一点讪讪的意思,游手好闲地把自己往椅背上一搭,他分享了在驿站卖大力丸摸到的情报:“当然不是,那个前哨驿站变成遗迹已经一年多了,之前陆续有三支火种小队来探过。第一支‘神圣”小队有伤亡,但是带回了遗迹周遭地形、守卫分布之类的重要情报,‘神圣方面很快...这个任务必须现在做吗?"
派出了火力更强的火种小队,领队是个二级‘歌者’,结果一个都没回来。期间还有一支‘神秘’小队来过,‘神秘’没那么莽,只是小心地探了路就回去了,怀疑那处遗迹已经成了血族诱捕人类火种的陷阱,此后探索遗迹的任务停滞了半年多。“啊?”茉莉没明白,“那为什么现在重启?”
“重启什么重启,”乌鸦坐没坐相地冲她一笑,“霍尼奶奶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啊。我们刚有个两头不靠、自己做驿站的想法,藏着宝藏的遗迹就送上门来,哪那么巧?”不远处的会议室里,“极乐”李斯特屁颠屁颠地给队里其他人展示泡茶技巧,争取在正事以外的地方发光发热。“队长,我不明白,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
是探查星耀城领主遇刺身亡对环境的影响,统计城中尚
未回收的遗迹也算附带任务,但绝对不是主要的,更没打算回收遗迹一一那座遗迹是个陷阱,可能存在大量火种遗留物做的违禁品,很可能有致幻物,就算要回收,最好也有个‘极乐’方向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