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步……是为了什么呢?”
留着棕色卷发的国王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有些含义不明,或许只是无奈,或许夹杂着他们看不懂的情绪,他看了一眼靠在床边的那把斧头:“这是我们共同同意的决定,远道而来的先生们。”
“——你们现在已经看到,被魔女所爱会落得怎样的结局了。”
*
詹姆斯·戈登忍不住回想起他所见过的那位Berserker。
由于高度的狂化,他无法说出正常的话语,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吼叫声;魔女贡希尔达更是失去了自己的形体,以一种共生的形式与血斧王连接在一起。
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伟大的爱情才能允许自己变成这种形态,他不懂,他大为震撼。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对梦境之外的世界有了解。”
蝙蝠侠则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开始谈正事:“在这场圣杯战争当中,你们作为与我们对立的Berserker阵营参战。这座城市如今正陷入危机,如果你们没有寻求圣杯的意图,我希望能够寻求一些相对和平的手段。”
“放轻松,先生们,这儿只是一个梦。”
她说:“主要是我的梦,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别的内容……梦醒之后的人很难在记得梦境之内的内容,更何况,我们身为从者的意识都被狂化特性所遮掩着,很难被唤醒……所以你们要在这个梦境当中找到能够让我丈夫清醒过来的东西,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至于圣杯……我们确实没有寻求圣杯的想法,能够一起抵达抑止之轮本身就是我的愿望,而从你们的表现来看,那个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了。”
“……原来真能实现啊?”
梦境当中的埃里克王有些惊讶地说道。
“当然,我亲爱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
“……不,完全没有,我只是……你知道我的,人类的想象力总是比较受限。”
血斧王夫妇旁若无人地对话,一个是在遥远时代当中陷入了疯狂的英灵,而另一个则根本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把斧子——蝙蝠侠认真看着那把斧头,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你把自己的灵魂都拆开了,其中一部分被存放进了这把血斧当中,把魔兽的血肉和自己的一部分灵魂拼凑捏造出了新的炼金生命。”
“没错!哎……看来您确实是个聪明人,真是招人喜欢的灵魂……如果不是我早就已经爱上了埃里克,说不定也会想要尝尝这种味道。”
贡希尔达称赞道:“您说得完全没错,和我亲爱的一起步入英灵座,那就是我想要的。”
“其实如果作为普通人就这么死了也没什么……”
“您在胡说什么呢!”
斧子立刻说道:“人的寿命像是露水一样短暂,灵魂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唯有被刻印在阿卡夏的记录带里,我们才能享有真正密不可分的永恒。”
“啊,是啊,确实必须要这样。”
仿佛随口开出的玩笑被热切回应,国王陛下的脸上浮现出微笑,看着那把遍布血瘤的巨斧,发出饱含爱意的低声呢喃:“我们永远不分开。”
詹姆斯·戈登目瞪口呆。
他原本对于魔女的认知十分浅薄,只当他们是拥有人类面貌、普通人多了些奇妙法力且有些缺乏道德感的神奇生物。他对这种涉及超自然力量的生命都只有朴素的“敬而远之”,实在想象不到竟然会有人愿意和他们缔结亲密关系,眼前这位国王虽然看上去拥有还算正常的精神状态,但这对夫妻其实骨子里早就已经蒙上了疯狂的底色。
和他在阿卡姆经常能够看见的那种患者不分高下。
血斧王在历史上的暴行早就已经被记载和广为传播,毫无疑问,贡希尔达最后成功了。在蝙蝠侠和詹姆斯·戈登能够查到的所有资料里,这两个名字都密不可分地写在一处,无论正史野史,后世编纂的小说和电子游戏,乃至一切在现代社会当中用于信息传播的媒体,挥舞染血巨斧的疯王和他背后的魔女,始终关系紧密得像是一枚硬币的正反面。
……不评价这样的行为是对是错,他们的确在人类史当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能让你们在现实当中保持清醒的东西是什么?”
蝙蝠侠直接问:“我们要怎样才能在梦境当中获取到它?”
“王城内的钟塔下有一片水潭,谁也不知道水潭里的水来自哪里,只要等到满月之夜,让月光照映在潭水上,那些水就能破除大部分精神控制类的魔术。”
贡希尔德告诉他们:“但最大的问题在于,我所处的时代和你们相隔太远,那些东西按理来说早就不应该在你们的世界里出现。这儿是梦境,是依托我生前记忆所构筑出来的空间——你们即便在我的记忆当中找到了它,也很难将它从这里带走。”
“你会帮助他们吗,我亲爱的?”
埃里克王突然说道:“他们看上去都是些挺不错的人——据说为了保护自己的城市一路抵达了这里。”
勇者们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奖励。
“看到你这么欣赏他们,我几乎要为之感到嫉妒了。”
魔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