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米饭,那米饭上盖着鸡腿青菜,还浇了些肉汁,搁着一柄羹勺。
“娃娃,你为什么伤心?”那人道。
崔景纯抱紧双臂,不停吞咽口水,警惕十足,哽咽道:“关你什么事!”
那人哑然失笑:“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你纵要伤心,也当吃饱饭才有力气,饿着肚子怕要昏头。”
他将饭碗轻轻放在地上:“这是我自酒楼买来的,你害怕的话,可以找个安全所在吃。”
崔景纯听他语声体贴,不禁捧起饭碗,嗅着碗中饭香,辘辘饥肠实在难以忍受,若非自幼家教严厉,几乎要埋头进去,他艰难挪开目光,又小声问道:“多谢你了,那……你叫做什么?我……我叫崔景纯,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这些许小事,谈什么报答。”那人道。
崔景纯甚是倔强:“你若不告诉我名字,这碗饭端走好了,我不吃。”
“呵,你既有这般志气,好罢,我便告诉你。”
崔景纯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姓任。”那人道,“名唤逸绝,奔逸绝尘的逸绝。”
“啊!”崔景纯眼睛一亮,“我学到过,昨天爹爹刚教过我。”
之后的事,崔景纯已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人飘飘然离去,没入人群当中,如梦似幻,若非手中饭碗,仿佛从未有过这一场奇遇。
待崔景纯将饭吃完,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时,父亲总算到来,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下落,故意不露面,是想叫自己长些教训,少发大少爷的脾气。
他被父亲抱在怀中,重返繁华街道,望着远方人流,不断搜寻,总盼望着还能再见那人一面。
多年已过,脑中记忆逐渐淡去,那人相貌也已模糊,唯这几字,仍记得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