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一头柔软的黑色小卷发的幼崽抱着心爱的兔子玩偶,哼哧哼哧地爬上比他人还高的钢琴凳,然后把兔子放在自己腿上,小小的手在钢琴键上隔空比划着什么,但是一直都没有落在键盘上。
幼崽咬着粉嫩的唇瓣,脸上的神情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严肃认真,若不是他连琴键都没有摸到,几乎都要让人以为,给他换上一身小燕尾服就能开一场独奏会。
不过幼崽并没有真的弹出声来,而是笑眯眯地想到——
安安可真懂事呀!粑粑麻麻平时工作都太忙了,很需要休息的,安安都没弹出声,就不会打扰粑粑麻麻工作和休息啦~
和钢琴相比,幼崽实在是太小了,需要弹到高音区和低音区时,还不得不整个人都趴到钢琴上,才能勉强够到最两端的位置,怪异的姿势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从琴凳上摔下来。
不过幼崽对钢琴的兴趣也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扶着钢琴的支脚从凳子上爬了下来,但是最后一步没能站稳,连带着他的小兔子一下子跌进了铺着厚厚的绒毯的地板上。
因为摔倒在地上,崽崽的眼底泛起一层茫然的水雾,幼崽的皮肤和骨骼都很脆弱,哪怕是摔在绒毯上,雪白的膝盖也磕红了一块,幼崽抬起手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赶忙把和自己一起摔倒的小兔子抱在怀里,像是在检查兔兔有没有受伤。
“糯糯不哭,安安呼呼~”幼崽的声音软软糯糯,因为摔了一跤的缘故,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委屈和哽咽,学着保姆阿姨照顾自己时的样子,小口小口地给兔子玩偶呼气,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兔兔不痛了,才给自己痛痛的膝盖呼气。
“真棒!安安也不哭!”幼崽没有抱着玩偶的那只手捏了个小拳头,举到自己眼前给自己打气,接着,软乎乎的幼崽抱着兔子玩偶,趴在软垫上一页一页地翻着书,他翻书的动作快到离谱,翻动的书页几乎要形成残影,完全不像是在看书的样子,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则时不时露出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皱眉表情。
“糯糯,安安困困,糯糯困、不困啊……”
幼崽容易犯困,才翻了一小会儿书眼皮就开始打架了,鸦羽似的睫毛颤了两下,很快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和兔子玩偶一起砸在了书上。
躲在门外从门缝里偷偷看着自家崽崽的白语和喻成洲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将睡熟了的喻安安抱起来放在床上,给他盖上了心爱的小被子。
午后的日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得幼崽柔软的双颊愈发玉雪可爱,睡梦中他的嘴唇好像翕动了两下,粉嫩的小舌头一卷一卷,砸吧着嘴小声嘀咕:“要粑粑抱抱……还要、要麻麻亲亲!”
安顿好自家崽崽的白语和喻成洲又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离开了喻安安的房间,生怕将自家宝贝吵醒。
完全被自家崽崽萌化的白语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和他商量道:“我们真的要带安安去参加综艺吗?安安胆子那么小,身体又不好,去一个都是陌生人的环境怎么受得了呢?”
“而且安安基本上都是阿姨带大的,安安虽然是我们第三个孩子,可是我们哪会照顾安安啊。”
喻成洲其实也不太想送喻安安去上综艺,大概因为是早产的宝宝的缘故,喻安安从小身体就不好,头疼脑热都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也恶补过几集娃综,知道上了节目以后崽崽就要参加各种游戏和生存挑战,他们娇生惯养的宝贝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但是一想到喻安安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样子,喻成洲无奈道:“可是安安不肯上幼儿园,每天都闷在房间里也不好啊。”
他们不是没有送过安安去幼儿园,只是去了幼儿园的第一天,老师就说安安完全不会和小伙伴们相处,甚至委婉地提议他们带安安去医院检查一下大脑发育是否存在什么问题。
“喻先生、白女士,不是我们幼儿园不欢迎安安,实在是安安没法配合我们的日常教学活动,”幼儿园老师对他们这样说,“安安好像根本跟不上小伙伴们的进度,不管是我教小朋友们写1234,还是教小朋友们唱儿歌、做手工,安安好像都没有任何兴趣,也从来不听我在讲什么。”
“还有,因为安安长得太漂亮了,很多小朋友都想和安安交朋友,小朋友们明明态度很好也很主动,但安安不管是对谁都不太领情,我也不知道安安说了什么,总之每天都有小朋友去找安安玩,结果哭着跑来和我告状,说安安故意给他们出听不懂的问题来刁难他们的,所以很抱歉,我觉得安安可能更适合在家里先请人来上课过度一段时间。”另一个幼儿园老师补充道。
想到这里,白语的眼神黯然了下来:“你说,安安会不会真的……”
不愿意和同龄人打交道,脸上总露出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情,上幼儿园都没法跟上老师的思路,在家里不是坐在钢琴面前“手舞足蹈”,就是抱着兔子玩偶飞快地翻书,再或者是自己和自己说话——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五岁宝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