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有个亲戚就住在前面那片地,我还有点事需要找她,您能陪我过去一趟吗?”
老大娘有些迟疑,她的火车上车时间是八点,前面还有这么多人排队等着检查,也不知道还要排多久,万一错过上车的时间可咋整,而且她一辈子也没进过几次城,在陌生的环境中,她并不想四处乱跑。
“小铭,大娘身上的行李多,要不你一个人去,大娘在火车站里等等你!”
曲红梅失望地垂下脑袋,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悲伤。
“我爷奶也心疼我爸妈在煤场工作辛苦,每次他们寄回来的生活费,爷奶都是攒着的,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用,可我爷奶刚走,我小姑就将这些钱全部都偷走了,我爸妈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
老大娘听得怒气勃发,声音都比之前高了好几个度。
“啥玩意儿,连爹妈的钱都要偷,走!婶子给你撑腰去,这笔钱,咱们必须得讨回来,小鸣,不是婶子埋汰你,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咋活得像个小丫头似的,都被欺负到头上了,咋还能委委屈屈的,上去干她丫的!打不过就嚎就骂,实在不行就找领导!领导不管就找领导的领导!你要相信国家,相信党,相信政府!”
曲红梅担心她的大嗓门会引来军人,连忙拉着她朝不远处的小炮台走去。
小炮台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建筑物,见证了省城的历史变迁。
走进炮台,入眼的就是炮台上傲然挺立石狮子,只可惜在岁月的侵蚀下,石狮子身上布满了沧桑的痕迹,只剩下半边身体。
炮台的四周是高大的围墙,墙上有许多瞭望孔,每个瞭望孔都有一个大炮台,大炮台周围还有一些小炮台,这些炮台大多是用来防御外敌的。
但这么多年过去,曾经威风凛凛的炮台只剩下残垣断壁。
两人刚一进入破败不堪的炮台,曲红梅就从裤子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药手帕捂住老大娘的口鼻。
等人晕倒后,她眼疾手快地托住大娘手中的咸菜罐子,迅速扒下对方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又从包袱中取出药粉,给自己画了一个老年妆,将自己的头发染得像老大娘一样,顺便在头上系个红绿色的头巾。
做完这些后,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老大娘,贴心的给对方盖了一件衣服,心情有些复杂地喃喃低语:“大娘,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然后她从麻袋中取出十来个手榴弹分布在炮台的四周,设置了一个陷阱,只要有人闯入就会引爆炸弹。
另外她还在老大娘身上放了三颗手榴弹,安全栓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连接着老大娘的手和脚,只要对方醒来一动弹就会引爆手榴弹。
麻袋中剩下来的一罐青色毒气罐和红色毒气罐也摆放在手榴弹边上,确保爆炸后能够顺利将毒气罐引爆。
最后一颗手榴弹被她放入自己内衣里,带出来的金条一大半被她塞到咸菜坛里,看着实在放不下的十来根金条,她咬了咬牙,直接塞到炮台边上的石头缝里。
有时候有舍才有得!
等曲红梅走出炮台的时候,她俨然成了一位老大娘,微微佝偻着背,怀里抱着个咸菜坛,胳膊上挎着两个大布袋子,她的头发有些花白,脸上也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火车站门口,年轻的士兵拦住了她,表情严肃:“大娘,省城最近不太平,上头要严查,凡是进入火车站的人和东西都要进行搜查。”
曲红梅将两个大布包打开,里面是老大娘平时换洗的衣物,以及一些新生儿能用到的衣服和用品。
曲红梅掏出老大娘的介绍信,其实曲红梅本身是有介绍信的,她之前偷偷在黑市找人换的,上面的名字就是她使用的化名,可谁让老太太的身份对她更有利呢!
军属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都能让人高看一眼,更容易让搜查的人放松警惕。
她咳嗽了两声,发出来的声音苍老中带着点沙哑,学着老大娘的模样说道:“咳,我这趟去南边就是为了照顾怀孕的儿媳妇,咳咳”
她一边说一边发出连绵不断的咳嗽声。
士兵看她咳得肺都快出来了,想起了自己的老娘,态度和缓了几分,伸手扶住了她。
“没关系的,大娘你这怀里抱着的是啥?”
曲红梅憨厚一笑,主动将咸菜坛的盖子揭开,露出里面酱色的咸菜,同时一股酸味儿扑鼻而来。
“我儿子就爱吃我做的咸菜,咳咳,出门在外,他就念叨这一口,当兵不容易啊。”
士兵看了眼介绍信上的信息,上面写着目的地是南边的一个军区,不禁有些诧异,“大娘,您儿子也是军人?还是南方的,我老家就在那边”
曲红梅颔首,多亏了老大娘一路上话太多,她已经将对方的家庭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她不仅知道了大娘儿子儿媳的名字,年纪,职位,就连部队的电话她都清清楚楚。
两人言谈间,曲红梅没有露出半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