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集市把开市的日子分为大集和小集,大集赶集的人多,集市上的商品多也齐全,小集则相反,而今天恰好是一个大集。
四面八方的路上还在有人络绎不绝地往集市聚拢。
云富阳带着三个男娃去摆摊了,他背篓里装着好几只熏制的野鸡野兔,还有刚从地里摘的蔬菜。
刘素芬拉紧了闺女的小手开始逛集市,越往里面走人就越多,她不放心地嘱咐道:“安安,可得跟紧娘,弄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云安安忙不迭的点头保证,抓紧了刘素芬的手。
同车的大娘大婶大多也带了点东西来卖,有鸡蛋,山货,家里的蔬菜或者粉条,还有家里编的箩筐,扫把,草药鞋垫什么之类的。
云安安跟着刘素芬转悠了一圈,发现集市上也不是什么都卖的,就比如工业品类似于她家的茶缸子暖水壶之类的是没有的。
也没有卖服装的,但家里织的土布倒是有卖的,卖吃的没有,但有卖糖葫芦的。
蔬菜也只有大白菜,萝卜还有些腌菜之类的。
土布就是刘素芬这一趟来的主要目标。
卖土布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他边上还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头上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件蓝色上衣和灰色裤子。
中年汉子看到刘素芬后,眼睛微微一眯,随后视线转移到云安安身上,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哎呦!大妹子啊,来看看,这都是我家闺女织出来的布,您仔细瞧瞧,不说咱们村,就算在整个公社那也是头一份。”
中年汉子颇为得意地指着边上的少女,“这就是我闺女,能干吧!”
刘素芬附和了几声,顺手拿起一块布仔细看了起来。
织布的前一道工序是纺线,手艺精的纺出来的棉线就细,相反就粗,纺线直接会影响织出来布的质量。
越细的线织出来的布就越柔软,穿在身上舒适度也就越高。
“你这布的确不错,怎么个卖法?”
“一尺两毛,不要票!”
中年汉子笑眯眯的看着刘素芬,视线时不时的瞟一眼云安安。
他看一眼,云安安就瞪他一眼,哼!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别以为你对着我笑,我就不知道你不怀好意!
刘素芬闻言皱了皱眉,“供销社的布也才一尺两毛,你这卖得有点贵啊!”
中年汉子看到气鼓鼓瞪着自己的云安安,心里那个痒啊,伸出手正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就被云安安灵巧的躲开了。
刘素芬也感觉对面这个男人笑得有点怪,拉着云安安,放下布就想走。
中年男人见状连忙喊住她,“诶!大妹子,别走啊!这样,你多买点,我一毛五卖给你!”
刘素芬脚步一顿,其实这种质量的土布卖一尺两毛还是可以的,毕竟棉布穿着舒服,而且还不用布票。
中年男人见她不走了,连忙让坐在一旁的闺女拿出布尺和剪刀问道:“妹子,你要几尺?”
刘素芬想了想,“给我二十尺吧!”
二十尺正好可以给狗男人做一身春季穿的衣裤,多出来的布头也能给三个儿子各做一套衣服。
一旁的少女去量尺寸,而中年男人则和刘素芬唠起了嗑。
“大妹子,你是哪个村的?”
一般遇到这种打探性的问题,刘素芬都是反客为主,“就是附近村子的,大哥哪里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前进村那边的,以前都在其他集市,今儿这边大集,我想着人肯定多,所以来这边看看情况,大家都叫我曲老三,这是我闺女曲红梅。”中年男人憨憨一笑。
刘素芬心里有些异动,“哦!难怪,我娘家村有个姐姐就嫁到你们前进村,这么一想也是好些年没见了!”
“大妹子,你娘家姐姐叫什么,搞不好和我们还是亲戚咧!”
“她叫郝秀美。”
刘素芬不以为然地说,郝秀美以前是住在刘素芬隔壁的大姐姐,两人年纪相差快十来岁,关系平平。
“哎呀!这不赶巧了吗?她是我媳妇啊!”
“啊?”刘素芬这下可真惊讶了,这可真巧啊!
虽说她和郝秀美关系一般,但毕竟是旧识的家人,刘素芬态度倒也和缓了几分。
郝秀美出嫁前她父母出意外走了,她们家是战乱时期搬过来的,在村里也没个亲戚帮衬,父母一死,她就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好在她有一手织布的好手艺,养活自己没有问题,后来到了说亲的年纪,有媒人上门,她挑了个满意的就嫁了。
一旁的少女的脸十分白净,手指修长干净,她动作十分利索的将二十尺的布裁好,顺便还叠得整整齐齐的递到刘素芬的手中,羞涩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刘素芬接过布放进篮子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