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二石心里苦啊!
他不想分家,作为大队长,他能管好一个队的生产还能管不好一个家?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话外人不好说,但身为亲大哥的云大石却没有顾忌。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要我说,你有今天也是活该,就你家老大那德行,只有你才把他当个宝,你真当别人都是大傻子,你那点不分家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一个家若想和和睦睦,当家长的就得做事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可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做了啥事,压着老二老三为老大家的养孩子”
云二石本能反驳,“怎么能说替老大养孩子?都是一家人,吃一锅饭,我也没饿着他们谁家的娃?”
云大石气得一巴掌敲在云二石的脑袋上,“就你家老大那动不动就腰酸腿疼脚抽筋的性子能干点啥,说实话若不是你徇私给他个大队会计的活,就他那性子挑粪都没人要!还养娃?他够得着吗?”
云二石委屈又忧愁,这也是他不想现在就分家的原因。
若真的分了家,大儿子一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贵海可是他们这一脉的长子啊!
云大石感觉自己说的有些口渴,端起一旁的搪瓷缸咕噜噜灌了一大口水,接着说:
“若他们还是毛头小子,兴许还能顾忌你的感受,可他们现在也当了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媳妇和孩子,他们想分家这个心不是一天两天就有的,而是日积月累积攒的委屈,所以我建议你早点分,分开了将来见面还是父子,若你硬挺着,以后连父子都都没得做!”
云安安恨不得要给自家爷爷鼓掌,瞧瞧,同样都是老头,咱两个人的思想觉悟差别就这么大咧!
也就是她贵川叔为人太过实诚,自己拼死拼活的赚工分养侄子,老婆孩子却没有得到半点尊重,不仅吃不饱饭还要被人欺负,按照她爹的性子早就拿起菜刀冲上去干架了。
等云二石走后,云大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云安安看不懂他爷为何突然忧伤了起来,“爷,你怎么了?”
“哎!我就是想起你大伯了,儿行千里父担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安安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爹可就在他爷跟前哩,他爷从来也关心过一句。
“爷,我大伯不是在部队吗?部队有吃有喝每季还有军装发下来,大伯肯定饿不着也冻不着,倒是我爹就不一样了,前几天犁地,肩膀磨出了好大一个水泡,这不,今天又开始下地了,哎!种地可真苦啊!”
云大石望着小孙女学着大人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哎呀!你爹还真没白疼你,这么快就知道给你爹打抱不平了!”
云大石忧伤的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小儿子的辛苦,但
有些事不能说!
云安安好气,鼓起小脸,“本来就是的,我爹最辛苦了!”
关于爹和爷爷的矛盾起源,云安安曾经找人打听过。
云富阳从小就有一个当兵的梦想,云大石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交友广阔,五几年的时候部队一个领导给了他一个当兵的名额。
云富阳和大哥云富平都想要这个名额,最后云大石将名额给了大儿子。
云富阳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太多计较,毕竟他大哥年岁比他大,错过了这一次下次不一定还有机会,但他年轻,未来还有机会。
等了两年,部队来他们这块地方征兵,云富阳二话不说就去报了名,体检政审都合格。
就在云富阳觉得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父亲一系列的操作直接打碎了他的梦想。
云大石找了负责征兵的军官,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云富阳的名额就那么地被划掉了。
至此父子两人有了隔阂。
再后来,云富阳又试图联系征兵处,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他不符合征兵要求,从此彻底断绝了他的当兵梦想。
梦想断了,但生活的希望不能断,云富阳不想留在村子种地,要出去打拼事业,他自己也是争气,不知怎么的居然成功应聘上了县政府的保卫科。
他将这个消息开心的分享给亲朋好友,为此把酒畅饮,结果第二天就得知他二叔扣留了他的户口,保卫科那可是香饽饽一样的工作,盯着这个缺的人数不胜数。
ps:51年,国家颁布户籍法规,从而统一了城市的户口登记制度,直到53年的时候大部分农村还没有建立起户口登记制度,50年代的户口簿大部分都是一个村一本,用小长条记录的。
户口迁移是需要找村干部帮忙。
这么一耽搁,云富阳的工作彻底没着落了,气得他拎着铁锹就要去找云二石拼命。
可他竟然从对方嘴里得知,扣留他户口本的幕后黑手居然是自己亲爹。
他二叔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
云富阳气啊!他不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