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10号,从现在起,你新生了,别走回头路。”
林笙出狱那年是秋天的末尾。
她裹着来时的外套,站在监狱大门外。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时的天气最为舒适,不冷不热。
不远处,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车前,见她出来,朝她走过来。
慢慢的离她越来越近,林笙却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裴云召将她的举动看透,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意。
“宝贝,这么久没见,想我了吗?”
林笙强装镇定:“裴云召,你来干什么?”
裴云召走到她面前,打量她:“接你咯,给你接风洗尘。”
林笙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难道不怕,我在给你几刀子!”
裴云召啧啧几声:“还是那么不乖,林笙,你这几年就没好好反省怎么讨好我?”
林笙无视他,往出口处走。
裴云召单手插兜,他看着女人单薄的身影,道:“姜韵晴死了。”
果然,林笙脚步停下,下一刻,她转过身子。
“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裴云召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你不知道吗,在你入狱还没第一年,姜韵晴就死了。”
轰的一声,林笙感觉有什么东西塌了。
她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直到好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裴云召,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裴云召满眼的轻蔑之色:“火灾,烧得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尸体,死得可真惨。”
他说的每一个字宛如在给她执行凌迟。
下一刻,林笙垂下的眼睑,突然亮了起来。
“裴云召,你肯定在骗我,沈宴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怎么可能会出事,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你看不得我好,就想说出这些话看我失态的笑话。”
裴云召挑了挑眉,他轻笑道:“自欺欺人?林笙,你不信,大可一会儿去找她,看看她还能不能跟你好好说上一句话。”
林笙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她拉着裴云召的胳膊,似乎想要证实。
“求你,别骗我了。”
裴云召怜悯的拍了拍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乖孩子,我是一个诚实的人,不会骗你的。你要是想听谎话,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这下,林笙仅存的希冀没了。
她整个人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以裴云召的视角看过去,能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宛如一颗颗珍珠往下掉。
裴云召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
“哭什么,我带你去见她。”
林笙抬眸,眸子陡然地亮了亮。
裴云召带着笑意,声音却丝毫没有温度:“墓地。”
他顺势拍了拍她的脸:“老子可是为了你特地留意她墓地在哪来着,林笙,感动不感动。”
说完,他仰头大笑。
林笙离他远了些,低声骂了句:“疯子。”
在她眼里,裴云召这种变态应该早点灭绝在这个世界上。
他这样的疯子,为何无病无灾比那些好人还要活得好。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裴云召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开车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按理来说,他不会在搭理一个想要杀他的人。
可没了林笙这三年里,他日子实在是无趣,至少林笙的存在,有了让他想要继续戏弄她的想法。
或许有一天,等他厌烦了,他会亲手了解她。
毕竟他实在是给了林笙太多次在他面前示好的机会。
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她,也是裴云召的底线了。
车子走后一个多小时,又来了一辆黑色宾利,三人从车上下来,沈宁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两个男人身上都多了几分沉稳,唯有沈宴,他变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淡漠、冷冰冰。
只有汤洲晟才知道,沈宴那两年有多难熬,整个人死气沉沉。
可突然有一天,沈宴像是活了过来,开始接手家族的企业,他变得冷血,手段残忍。
汤洲晟已经很久没看见沈宴笑了。
直到狱警来开门,沈宴脸上浮现的一丝笑意,却在被告知林笙已经出狱后,那点笑意消散不见。
另一边
林笙来到了墓园。
她故意走得慢吞吞,却还是在众多墓碑中,见到了姜韵晴的遗像。
她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她无视裴云召的存在,趴在姜韵晴的碑前痛哭。
直到她哭得有些晕厥,才慢悠悠的想起身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