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停,马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小姐,高都尉的人。”
闻言,宣落堇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去,马车外的人拿着剑双手抱拳规矩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宣落堇放下窗帘,“跟上”
一刻后,马车缓缓停下,宣落堇走下马车,看了眼眼前的茶楼,便跟着引路的人进入茶楼内的三楼雅间,陶儿遂儿被拦在屋外。
屋内,宣落堇走到茶桌前坐下,看着眼前坐姿散漫,悠闲品茶的男子,正色道:“高都尉找我来不会只为品茶吧!”
“尚书大人这么严肃做什么?”高承放下茶杯,为宣落堇倒一杯,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调整一下坐姿,看起来也只是比之前端正一点,唇角勾起笑意,“时温昨晚来找我,我拒绝了,但时温走后我又改变了主意,自然,见秦疏也不必了,只需要尚书大人将人看好,别被我逮到,那时他是不是主谋,皇后是否答应尚书大人留他一命,我都必杀他,怎么杀,就得看我的心情。”
宣落堇心中微颤,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高都尉也知皇后答应了我,而且,秦疏并未得罪过高都尉,他虽有过错,但也只是一枚棋子,引发战乱之人……”
“尚书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高承端正姿态,“我本闲人,当初科举走到今日这位置只为一知己的引导和信任,天下如何,我不在乎,但秦疏毁了他的心血,先不说北境,南境战事为何在短短半月内平定,尚书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而尚书大人做为长公主信任的人,我可以不谈尚书大人的失职,可秦疏算什么!”
“他?”宣落堇心中疑惑。
高承徒然郑重:“对,就是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一心为皇后谋算,皇后明面上尊重他的选择,也给了他尊贵与特权,但在利益面前,他还是要受这委屈。”
“可他急信而来的嘱托,我亦会无条件遵从,你的事,我便顺带一起办了,毕竟皇后的事就是他的事,也算以后秦疏若落我手里,看在尚书大人如此尽心尽力为盛和的份上给他个痛快!”
高承口中的他,宣落堇已明白,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高承的凭仗竟是驸马,难怪皇后对高承如此信任放纵。
她回道:“秦疏还有价值,我自有分寸,高都尉只管办好我提供的消息,秦疏的命就不劳高都尉费力,我自会处理。”
瞧着宣落堇冷厉之色,高承扬了扬眉眼,微勾唇角:“长公主信任的人果真与众不同,都是狠心的女人。”
“是我失策,中了敌人的奸计,自然有责任亲手解决,只是高都尉不要随意坏我的事,秦疏的事,时机到了我自会向皇后道明,在此之前,烦请高都尉莫在提及。”
“除了他的闲事,都与我无关。”高承轻珉一口茶水,“这天欲雪的茶真是百喝不厌,尚书大人确定不尝尝?”
宣落堇站起,俯视着高承:“过两日便是皇后的生辰宴,高都尉还是如往常般差事繁重吗?”
“换个地方办差也无不可!”高承放下茶杯,往窗户边靠近,目光顺着窗户看向二楼,“尚书大人可喝过这天欲雪的酒?”
“与这茶一样让人流连忘返。”
“可让人流连忘返的不是这茶这酒,而是一起在此喝酒品茶的人,茶楼依旧,人不归,但不归当不归,平白被人欺负了也不成,我不是无私的人,也没有长公主的家国天下,皇后的安定朝局,平天下。尚书大人想保住宣府和秦疏,就得看他在此事中受的委屈有多少!”
高承的话,宣落堇无可辩驳,边境这几年的布防,阵法,军用兵器全是驸马费心费力的结果,还有每月填补国库的银两也是驸马经商得来。
或许天下人不知,但她做为相关人员自是知道一些。
她也知道,原本固若金汤的封城和晏城,因秦疏盗走了图纸,导致南北两境差点沦陷,城池被夺。
驸马几年的心血一朝被废,长公主和皇后顾全大局,自然会委屈驸马,但也仅限于驸马宽宏大量,未曾追责。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高承口中的知己是驸马,而高承答应帮她,竟也是因驸马来信相托。
“高都尉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尽力。”
“当然有!”高承回身瞅了眼宣落堇,扬眉道:“城内治安我可以保证,你要监视的人我也可以保证,但宫内,我管不到。帝后的安危,尚书大人明白?”
“你的意思是……”宣落堇陡然瞳孔放大,盯着高承,“这消息可真?”
“尚书大人认为他会害帝后吗?”高承往椅背上一靠,轻嗤一声:“太傅和太师都惨遭诬陷,若不是长公主力压,太傅和太师早该满门抄斩了吧!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知道了。”宣落堇转身走出房间,经过二楼时,她自觉看向他和秦疏曾去过的雅间。
天欲雪茶楼,顾名思义最好的茶楼,但二楼确是饮酒之地。酒也是凌阳城最好的酒。
她闲暇时慕名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