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的寂静中,医务室的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房间里只有我和回响在空旷空间的呼吸声,那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四周,却无法驱散我内心的阴霾。
疲惫和情绪的重负让我支撑不住,我靠在冷硬的墙壁上,缓缓滑落至地面,双手环抱膝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晨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从医务室出来,没有叫老张,只是一个人沿着清晨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很害怕见到林浩,我离开的时候甚至连看他办公室窗户的勇气都没有。
当林浩的车缓缓停在我身边时,我几乎是本能地退了一步,犹豫是否应该上车。
但最终,我还是迈开了脚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的氛围异常沉重,林浩一言不发地开车,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教堂门口。
那里曾是我过生日时他给我放烟火的地方,那晚的火光与欢笑如今看来如此遥远。
教堂里空无一人,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增添了几分荒凉的感觉。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沉默,它比任何话语都更令我难受。
&34;你想骂我就骂吧,想开枪就开枪。&34;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的不安让我几乎窒息。
林浩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目光凝视着前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见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轻轻抽出一支,接着他又摸出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火,将火苗凑近烟头,烟雾缓缓升起。
烟雾在空旷的教堂内缭绕,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小乔是个孤儿,她的父母在伪满洲国潜伏时被杀害。后来她就一直跟着老钟,老钟离开时还让我好好照顾她。”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力和愧疚。
我的心一阵紧缩,&34;对不起&34; 的话语刚到嘴边,就被他轻轻打断。
“你没有做错,如果有那样的机会我也会做跟你一样的选择。”他掐灭香烟,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事,反而是救了我,也救了她。”
我听到这些话后,感觉更加痛苦,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林浩轻轻地擦去我的泪水,语气坚定:“从现在开始不许哭,你昨晚的反应已经让水井开始怀疑你了。”
我抬起头,试图压抑自己的情绪,问道:“他们觉得我也是共产党?”
“目前还只是怀疑。”他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不过特勤组的人已经开始跟着你了。但你不用太担心,现在我们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的见面。你只要正常地过你的生活就行。”
“他们怀疑你了吗?”我问,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有。”他拉起我的手,带我大步走出教堂,试图用轻松的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饿了吧,带你去吃早餐,想吃什么?”
“小馄饨?”我思索片刻。
“好。”他微笑着回答,带着我朝着新的一天迈步前进,尽管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但至少此刻,我们还能共享这宁静的早晨。